陈帝摩挲着手中棋子,缓缓道:“当年父皇病危,外界传言,知行院闭院祈福,实则……是国师……集合了八大高手,以无上岐黄之术,为父皇逆天改命。”
说到这里,他长长叹了口气,神色复杂道:“只是可惜,人力终究不能胜天!”
陈帝忆起往事,龙颜悲切,忍不住以袖拭目。
童环神色肃然,也跟着唏嘘嗟叹。
“如今……知行院闭院,似当年情景再现,朕……缅怀先帝,怎么忍心……再降旨,去搅扰知行院?”
陈帝转过头,声色俱厉对崔逸忠道:“众目睽睽之下,派人闯进去搜查,打搅魏、程两位老师清修,岂非陷朕于不义?”
崔逸忠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陛下,臣绝非此意,是臣思虑不周!陛下,臣知罪!”
宰相大人很有背锅的觉悟,磕头如捣蒜,哀声泣语,悔愧不已。
“陛下至仁至孝,实乃我大陈子民之福,宰辅大人也是忧心国事,实属无心!”
童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崔逸忠,出声劝道。
陈帝冷哼一声,余怒未消的拂袖道:“起来吧……朕,让你筹措粮草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谢陛下……陛下交代的事,臣不敢懈怠。”
崔逸忠诚惶诚恐站起身,掰着手指头算道:“沧州、冀州、贺州等地,已陆续筹措五十万担,江宁和杭州等地约有三十万担……陛下放心,不日即可凑足一百万担。”
陈帝眉头微蹙道:“江南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向来富庶,是何原因,才筹到区区三十万担?”
崔逸忠一脸苦相,拱手道:“陛下有所不知,江南熟地,多为僧田,加上去年水灾歉收,一时半会无法筹措太多粮草。”
“一派胡言!”
陈帝将一枚棋子重重拍在案上,崔逸忠与童环俱是吓得一个激灵。
“江南土地,多被富商豪绅侵吞,他们贿赂朝廷官员,虚瞒谎报,当朕不知?而那些僧田则更为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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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帝说着起身,双手负后,缓缓踱步道:“前朝人云江南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些僧人占据良田,不事生产,不服徭役,朕给他们饭吃,他们却还要抢朕的碗!
传朕口谕:即日起,收缴僧田,由朝廷登记造册,不论寺庙大小,四十岁以下僧人即刻还俗,若有违者,一律充军!”
童环,崔逸忠心中一凛,躬身称是。
陈帝雷厉风行,崔逸忠与殿外侍候的小太监奉了旨意,快步离去。
童环站起身,跟随陈帝亦步亦趋走出紫宸殿。
殿外碧空如洗,几朵白云飘荡天际。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陛下厉兵秣马,这是……准备西征了?”
童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陈帝脸色,开口问道。
“饮马西山,固所愿也!”
陈帝望着天空几朵悠悠白云,渐渐消失在巍峨殿角,语气铿锵道:“朕要做的,是大陈的王旗飘荡在世间每一寸土地!”
声音雄厚激荡,惊得殿脊上一群鸟雀,展翅高飞。
童环身躯一震,腰弯的更低了点,衷心赞道:“陛下英明神武,必然成就不世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