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等热审时再审。”孙汉无奈苦笑。
“僧保咋不着急了?”郑直好奇的追问。
“哪有。”孙汉赶紧辩解“能做的俺们都做了,如今证据确凿,想来就是再多等等。”
他已经不是相信公正公平的少年了,‘迟则生变’这四个字他懂。若不是因为河南之事耽搁,这一次他不但能救下郑直,还能救下江侃。可是因为他的经验不足,轻信宵小,才做成了夹生饭。况且,孙汉也不甘心。这几日没有等到郑直,孙汉和郑家六叔见面的次数多了起来,继而也就聊了本科会试题目。这才发现了他自认为很好的答案究竟有多么糟糕。
正如郑直当初所言,早一步没有啥不妥。这种万里挑一的神迹被他遇到了,就要好好珍惜。郑直在为郑家苦苦挣扎,他孙汉为孙家,又何必在意些许灰尘。重来一次,一切都会解决。
郑直点点头,不再多问。心中突然有了猜测,孙汉不会那晚也去过南居贤坊吧?有了这种警觉,之前被他忽略的很多细节再次浮现出来。
比如朱千户曾经讲过,在孙三娘毒杀众人后的第二日,为孙二娘采买各种解药的事。当时郑直因为心系曹二娘和汤二娘,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再品,难不成孙二娘不是立刻死的?言奴两次穿越都在那之后,换句话讲,只有一个新得穿越者才能破坏这个前提。
有了这个猜想,郑直突然懂了孙汉如今的心态,对方也想要再来一次。这……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看看最后结果。
不过送走孙汉后,郑直还是立刻让朱千户派人盯着孙汉的一举一动。他当然不会坑孙汉,也不会害了对方性命,而是以防万一。万一他不需要再穿越呢?对方想要救江侃,他有证据啊。哪怕过了三月二十二,一样可以逼着张家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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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正如孙汉对郑直先入为主一般,如今的郑直也对孙汉刻舟求剑。两个人心目中,对方依旧是曾经的模样,却不晓得,已然物是人非。
来不及感叹,郑直又来到外书房拜见这几日有事没事都要来院里转转的郑宽。
“你的想法很好,奈何思虑不周,这样就算有所得,也会让所有人都认为胜之不武。”郑宽同样很想见郑直,可是却并没有找去禄米仓那里。毕竟事已至此,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也懂郑直心中的愤懑,憋屈,宽慰道“待殿试时可不要再如此莽撞。对了,你准备请谁代上求赐殿试的题本?”
“啥?”郑直茫然的看着郑宽“主上不都答应让俺参加会试……”
“对啊。”郑宽一听,无可奈何“主上答应的是让你参加会试,可没有答应让你参加殿试。五虎不会到如今还没有上奏本谢恩吧?”
郑直面色尴尬“俺以为……”
“记住。”郑宽正色道“官场上,没有你以为,俺以为,只有上官以为。一个人做官,先要学会做人。前倨后恭要不得,可胡作非为同样不足取。官家的东西,大到封爵,裂土;小到针头线脑都是记得清清楚楚,可丁可卯。讲了给多少,绝不会短了一毫,可同样的,也不会多了一分。五虎不会以为在奉天殿讨要入场会试是件轻而易举无足轻重的事吧?”
郑直面红耳赤的赶紧起身行礼“叔父责备的是,侄儿有些想当然了,也有些飘了。只是从考场出来已经这么久了,俺都没上奏本,这时候再上,会不会连累六叔?”
这不是郑直拿话堵郑宽,而是真的被六叔敲醒了。甚至隐隐感觉,他的筹划有哪里不对。
“五虎有啥主意,不妨明言。”郑宽不置可否。
“俺索性装糊涂到底,等二十八发了榜,俺再以询问啥时候上工为名,去勋卫司自个上本。”郑直也不藏着掖着。
郑宽想了想,突然问“五虎对本科会试势在必得?”
郑直也不藏着掖着“俺原本的打算,若是拿不到会员,就摘了朱懋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