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这辈子总会成为某件事情的奴隶 前篇

虽然公安部不会公开具体数据,但根据查询全国打拐解救儿童平台网站得知,仅2022年一年间,已救助的被拐卖儿童数量就高达5038名,而没有被救助的失踪儿童数量,要远比这个数字多得多。也就是说每年都会有成千上万的家庭,会因为孩子丢失而支离破碎,无数家长生活在痛苦和煎熬之中。由于各方面的原因,孩子丢失后能够被找回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对于大多数被拐卖的孩子来说,有可能一生都不会再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就在两个月前,我正津津有味地听叶教授的佛学史课,电话突然震动起来,我看是二姨家大表姐打来的就没接起来,想着下课之后再打回去,可是我刚一挂断,大表姐就又打了过来,我有了不好的预感,一定是家里发生什么急事。我向叶教授请示之后出教室接电话,家里果然出事了。

大表姐四岁的女儿、我的外甥女淼淼丢了,家里已经报警,可是派出所说需要时间调查,让他们回家等消息。孩子丢了哪有家长能在家等着的,于是现在正发动亲戚朋友一起寻找。家里人认为我在大城市上学,人脉多见识广,所以大表姐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帮忙拿拿主意。我虽然没什么人脉,但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要回去帮忙的,我和叶教授说明缘由请好假,就马上回寝室收拾东西赶往火车站。

在火车上大表姐又打来电话,说家里人打听到,每天在村东头食杂店门口喝酒的酒鬼解老三,上午看到一对外地人打扮的男女抱着一个女娃出了村,只是解老三整日醉生梦死,也没看清那女娃是不是淼淼,现在家里已经通知警察嫌疑人出村的方向,并发动村民一起去邻村打探消息,最后还给我发来了淼淼最近的照片。我心急如焚,奈何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等回到家再做打算。晚上十点钟,我下了火车向车站外走,这个时间已经没有能回村里的汽车,我正四处找拉黑活儿的私家车,正巧迎面撞见一对夫妇抱着一个熟睡的女娃往火车站里走,我拿出手机再次确认,刚刚熟睡的女娃就是我的外甥女淼淼,我便小心翼翼地尾随那对夫妇走进火车站。

等到他们买完票坐在候车大厅等车,我赶紧跑去火车站派出所,拿出身份证说明情况,听我说完事情经过,民警马上打电话核实了淼淼被拐的情况,立刻出警控制住了那两个人贩子。一个半小时之后,我在车站派出所见到了匆忙赶来的,大表姐、表姐夫、表姐夫的父母以及五六个其他亲戚。大表姐一进屋就冲向还在熟睡的淼淼,表姐夫问清了谁是人贩子,二话不说对着那个男的上去就是一脚,其他亲戚也一拥而上,大有要将他大卸八块的架势,还好有民警同志拦着,不然那两个人贩子可能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一切平息之后,警察向我们说明,淼淼只是吃了一些安眠药睡着了,身上没有受到虐待的迹象。这两个人贩子应该是初次作案,居然明目张胆地跑来坐火车,如果是惯犯,就会选择自用车或者汽车逃跑,那就很难追查到了。不过最幸运的是,在火车站正好遇到从外地赶回来的我,这才及时地阻止了不幸的发生。表姐夫的父母拉着我的手,千恩万谢弄得我有点不知所措,我说都是亲戚不用客气,这是我和淼淼有缘才会正好让我给碰上了。录完笔录之后,淼淼也醒了,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饿了要吃饭,完全不知道一家人为了找她操碎了心。大家正准备回家,这时我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透明中年大姐,用喜悦又夹杂着一点嫉妒的眼神注视着我们,当她发现我能够看到她时,就转身进入了候车室。可能是因为刚刚经历了淼淼被拐这件事,我突然对这位大姐产生了兴趣,于是我对大表姐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让他们先回家,我去叙叙旧一会儿就回去。我来到候车室,看到刚才的大姐坐在角落里,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问道:“大姐,我能看到你,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我看到你们把孩子丢了又找了回来,替你们高兴,但又有一点嫉妒你们。”大姐低着头说道。

“照你这么说,你也有同样的遭遇而且没有找到?”我试探着问道。

大姐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开始给我讲她和他女儿的故事。

大姐的一生是很富有传奇色彩的,她叫赵月娥,原名董月娥。她不记得自己出生的地方叫什么,只记得那里冬天会下雪很冷。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六岁的时候,就被人贩子拐卖了。那时她还叫董月娥,父亲董大奎是做豆腐的,母亲钱桂兰没工作,在家帮忙做豆腐。钱桂兰受不了天天磨豆腐的苦日子,和一个相好的野男人跑了,董大奎咽不下这口气,带着董月娥出门找这对奸夫淫妇。董月娥记得她和她爹出门之后住在一个大车店里,她爹每天出去找人一找就是一天,她就在大车店门口玩。董大奎虽然嘱咐大车店的伙计,要他帮忙照看董月娥,伙计碍于董大奎是客人勉强答应了,可是人家也有一堆的活儿要干,哪能时时刻刻给你看着孩子。赵大姐回忆,有一天一个男人给了她一块糖吃,之后不知怎得,她就跟那个男人走了。从此董月娥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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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月娥不知道自己被卖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这里人说的话她听不懂,冬天也不下雪没有自己家冷,长大了之后才知道自己被卖到了广东。好在买她的赵老汉夫妇人很好。赵老汉夫妇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五十岁了没有儿女,想着买一个娃娃养老送终。可是男娃娃太贵,老两口舍不得花那么多钱,于是就买了当时生了病,被便宜甩卖的董月娥,之后又给她请了医生治好了病。从那时起董月娥就改名叫赵月娥。老两口很疼赵月娥,像亲生闺女一样抚养,赵月娥年纪小,很快就适应了当地的生活,一晃儿赵月娥就长到了十六岁。

在偏远山区的农村,一直有一种传统被流传至今叫做“陋习”,赵月娥生活的地方也不例外,一直保留着很多遗风陋俗,比如说:重男轻女、大操大办红白喜事,还有就是“吵房”。“吵房”的另一个俗称叫做闹洞房,如果你以为农村的闹洞房和城市里的一样,只是向新郎要点红包,让新郎唱歌、跳舞、找鞋这么简单那就大错特错了,很多地方的闹洞房都能干出一些无可言表的龌龊事情,可是由于地处偏僻人们法治观念不强,大多数人又思想禁锢、不求上进,所以很多受害者只能选择隐忍和包庇,而赵月娥就是这个陋习的受害人之一。刘金凤是赵月娥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刘金凤他爹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嫁给隔壁村的村长儿子。刘金凤要赵月娥给自己当伴娘,赵月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