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生正是荣国府的。”
“是荣国府大房贾恩候贾将军?还是二房工部主事贾存周贾大人?”
“回这位先生,家父的字,正是上存下周!”
李青秋脸色淡了下来,语气揶揄的道:“素闻存周兄为人端方正直,恭谦厚道,风声清肃,小公子可多向存周兄学学!”
贾环愣了,好好的,你怎么就认定我不厚道了?
见贾环面露不解,李青秋挑了挑眉,微笑道:“白玉为堂金作马,久闻贵府家有万顷良田,家财万贯,何须贾公子如此费心劳累,在此辛苦站着看书,拿了回去,慢慢细品,岂不更好?”这时文都是穷学生拿来挂卖,贴补家用,李青秋的意思很明白,你贾环家中贵不可言,还来蹭书看,真算得上是又抠门又不厚道。
贾环见李青秋误会了,苦笑笑,略微沉吟,道:“这位先生责怪的是,小子惭愧,失礼了,是不应白看时文的,嗯,也禀报前辈,贾环虽然仅是家中的庶子,嫡母对环儿也甚为疼爱,私下里管教甚严,不容贾环养成奢侈浪费的习惯,时时告诫贾环,需知勤俭持家的正理,贾环一直引以为戒,不敢忘记!”这个时代是不容许明着说嫡母的坏话的,哪怕嫡母真的不好,这是不孝的行为,贾环已经斟酌了用词。
听到是庶子,嫡母管教严,还要求勤俭持家几个词,李青秋已经完全明白了,这种事,并不罕见,大家族嫡母苛责亏待庶子,是常事,嫡母对庶子太好,才是罕见。
贾环说完,放下手中的书,向着李青秋深深鞠了一躬,惭愧的道:“感谢前辈了,让贾环白蹭了半日书看,贾环告辞了。”
李青秋知道刚才误会了贾环,心中有些许愧疚,道:“贾公子留步,敢问可曾读了四书?”
贾环止步,自信的道:“已经熟读!”
李青秋有些惊讶,熟读四书不难,但是八岁就能熟读,极为罕见了,大感兴趣,忍不住考道:“曾子言曰,士不可以不弘毅,接何?”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