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可怕的念头一旦闪进心里,就觉得后背发凉。
可是当看见有人比他先找到了林挽朝,护着她,张扬嚣张惯了的裴淮止,心里竟生出了愧责。
一边庆幸她还活着。
一边愧责没有保护好她,更没有先找到她。
裴淮止身子晃了晃,胸口有几分莫名的抽疼。
“她如何了?”
“不是致命伤?”裴舟白目光一晃,须臾,还是松开了林挽朝。方才的光景,就像是偷来的,他继续道:“但伤口很多,需要尽快医治。”
裴淮止胸口起伏,看似淡定的接过林挽朝,但抱着她的手却不知所措,突出的骨节泛白。
林挽朝身上精美华贵的嫁衣早就湿透,破烂不堪,暗红色的像一身血,裴淮止看起来淡定从缓,可是指尖不住地轻抖。
“今日有劳太子殿下了。”
裴舟白的青色衣衫上糊了一大片的血,有手下想替他换下,却被他抬手制止。
他静静地看着裴淮止正欲离开的背影。
“裴大人,照顾好她。”
裴淮止脚步一怔,回头看向他。
这句话,就让裴淮止察觉出什么,他微微睨着裴舟白,一双眼睛红的深暗。
“太子殿下放心,我的人,我一定会治好。可有些人既然带来了丹阳城,也请太子殿下看顾好。”
话语里的警告意味跃然而出。
裴舟白眸光微落,神色黯然。
“自然。”
两波人马很快分开,身旁的人为裴舟白披上狐裘,他终于是再也克制不住,猛的咳嗽起来,浑身隐隐发着抖。
“殿下……”
“回去。”
粮草没运走,林挽朝也没死,他的那位好妹妹,此刻肯定很着急。
他还要回去看好戏。
只有看那些人痛苦,自己心里的难过才能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