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人,只关心他这条路走的稳不稳,久不久。
可林挽朝不一样,她祝他——坦荡,保重,她关心的是他这个人。
裴舟白眼角有泪,可他扬起笑的刹那,又轻轻地忍了回去。
“本宫谨记,谢过林少卿。”
“本宫还记得,挽朝告诉过我,仁慈也是帝王之术。”
林挽朝说过的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
温阁老年纪大了,外头又下着雨,他先是咳嗽几声,这才开了口。
“今日三法司会审,审的乃是江南盐庄之首叶家走私私盐,与异族勾结之罪,以至于一年前,叶家已被满门抄斩。只是大理寺赶赴江南巡查之时,发现此案还有诸多疑点,故今日对案件进行重新审理。”
丁培轩随即开口:“此案乃是罪后全权下令操办,太子殿下更是参与其中。罪后以权谋私那也就罢了,今日重审此案,岂不是对太子殿下的质疑?”
这话听着是丁培轩在向着太子说话,可实际上,便是意有所指。指的就是这事与太子殿下脱不了干系。
刑部尚书肖谊元捋了捋胡子,扬声道:“丁大人,此言差矣,难道你没有听说太子殿下为了此案是专门到江南亲自审查的吗?”
闻言,裴淮止眼中闪过奚落的笑,他轻轻放下杯子。
都察院郑鑫海也开口了,“所以殿下才将今日三司会审设在东宫,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堂中众说纷纭,温阁老拍了拍桌子,沧桑的声音自带威严,说道:“肃静!如今是要重审此案,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纠结是非对错。”他一顿,望向正一心品茶的裴淮止,问:“裴寺卿就没有话要讲?”
一提到裴淮止,就连誓不罢休的丁培轩都急忙住了嘴。
他敢和这些人吵,是因为他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为了权力效命的文人臣子。
但裴淮止还是不一样,裴淮止就是个嗜血的疯子。
而裴淮止正端坐在那里,闻声,这才不紧不慢的抬眸。
"回禀阁老,大理寺已将此案所有涉及到的人、证全部重新进行了整理。过程中,的确发现了许多疑点。今日大理寺正好将这些证据都带来了。”
温阁老脸色稍霁,"此番三司会审,牵扯甚广,自然是要讲证据,既然如此,那边请大理寺将证据呈上来。”
宦官依令到殿门前,高声道:“传大理寺少卿林挽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