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荛并不欺瞒,老实地说道:“六爷封了个一字王之后,皇上只赏下了一座鬼宅,就是那座豫王府,他担心六爷不满起闹,所以便给了六爷四万引没有缴盐课的盐引。李茂被抓之前即在蓝舆阁与李茂交易盐引,可偏偏此时来了一个最不该来的人。”
“谁呀?不会是御史台卓右都吧?他的嘴可厉害了,不会是听到了什么上报给皇上听了吧?还是兵部的蒋侍郎来了?”
李荛后怕得说道:“比这都严重!”
“即使秦相在场,听到了些什么与皇上言说,皇上未必会全信吧?您常说皇上从不偏听偏信,凡事皆会问过相关人等,甚至刘六子那类人他也曾问过其专长之事。”
李荛苦笑一声说道:“比这严重!”
“那还能是谁?”
“是皇上!”
“什么?”
“唉。信中说,皇上突然微服而至,那李茂不识得皇上,说了一些自己在盐道里的一些事情……有些东西民间百姓甚至官道上皆是心知肚明,但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的!这与寻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氏夫人也惊道:“难怪皇上是派禁军去的,他自己都是证人了,那李茂如何能全乎着出来?此事可不好办了!呀!会不会是那刘六子算计你的,故意引皇上来此?”
李荛摇头说道:“不可能,李茂去之时就没与六爷约过时间,而且皇上也是突然而至,绝不是与其约好了在那里见面。听说最近六爷好似又做了什么糊涂事,皇上那几日还一直在找六爷呢。应该是个巧合吧。”
李氏夫人的第六感让她如何也不相信这是个巧合。
她又问道:“率滨先生又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率滨先生是六爷的座上宾,知道六爷之事并不意外。沈礼部也曾说过率滨先生常去六爷那里讨食吃,谁叫六爷对美食一向挑剔,所食膳馐比宫中还好!”
李氏夫人又疑道:“他即是那现世阎魔的人,如何会与你相告当时情形?”
“信上说了,率滨先生初到长安还未认识六爷之前,饥迫潦倒几乎无处安身。正当其饥饿难耐之时,有人过来给了他送过一块饼吃,那人即是我们陇西李家的后辈。因此段恩情,率滨先生这才来信相告,将那日之事与我说明,叫我好做防备,不要直犯龙颜。也因其身份特殊不敢与人知晓,故命一乞儿送来。”
李荛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早早便与众族人们说过,多行善事必有其报。你看,这善报不就来了么!若没有当初那无意之善心,爷我被人拉到坊市口砍上那么一刀,必还蒙在冤曲之时,至死不知何故!”
李氏夫人疑问道:“李家的人?我们陇西李氏亲族在长安定居的并多呀,是谁呀?”
“还能是谁,就是你那宝贝女儿!”
“阿?”李氏夫人愣了一下。
李荛言道:“这是李茂自己口无遮拦直犯天颜才惹出的这等塌天巨祸,你我已无力相救了。此时谁敢为李茂上奏一句好话,即使没被皇上治罪,也得失以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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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皇上派人去榆林府那里……”
“想来是李茂自己说到了盐场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