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丙代表长孙皇后前来宣旨,让罗霄今晚上去后宫御花园海池边上参加诗会赏月。本以为就是传个话,容易的很,哪知真正来了才知道,这哪里来传话呀,这简直就是来渡劫的。他到大安坊后花了不少力气才找到罗霄。
如今整个大安坊变成了一个大工地,足有数千人正在这里施工的大工地。有拆墙的,有改地的,有扒房的,有种树的,有往里运土的,有往外清垃圾的,虽然工作方式很非洲,可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罗霄这里大部分全都是老人和孩子。
流民之中青壮与有姿色的妇人极少,那些青壮与有些容貌的女子都被高门大阀接收了,真正他们看不上的这些才成为流民,最后被皇帝甩给了罗霄。
胡丙找到罗霄时他正在坊西南角那片被渠水隔出来的垃圾杂草堆里,这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甚至还有腐尸,不仅有动物的,还有人的。
大安坊处于整个长安城最南端,可以说是整个长安最穷的一个坊,其间的住户不多,再加上两边都是渠容易滋生蚊虫,夏天根本就没办法住人,故尔这里几乎就成了地痞流氓们的抛尸地,经过数十年的积累,坊西南这片地快变成乱葬岗子了。
罗霄打算把这片改造成马厩和校场,他把这里的事情交给了罗平,反正他刚埋完一个,也不差再多埋一些了。
罗平给他提了一个很可行的建议,他让罗霄把流经坊间的永安渠改道,在坊外开挖新渠,让渠水在坊外经南向西再向北。这样不仅坊间的这片三角地好处理,同时也能顺带着像护城河一样让永安渠护住大安坊西南半壁。
对于他的提议罗霄很赞同,不过觉着他还是胆子小了些,要干的话干脆就直接挖一圈护坊河,反正自己不差钱。只不过如今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事必须要跟皇帝说一声,不然私自改动河渠罪过可是不小。
正这时胡丙来了,把事情跟他传达后罗霄一脸为难地道:“胡内侍,你看看、你看看,我这里现在能腾出手来去吟诗作赋吗?您来的正好,劳您回去跟皇帝说一声,我准备趁今年天旱水浅把永安渠大安坊这段修改一下,让渠水从坊外过。当然了,所有开销人工都是我负责,朝廷只要让工部或者长安县来监工就行了。”
长安城以朱雀大街为界,街以西归长安县管,街以东归万年县管。大安坊在朱雀大街以西,归属于长安县管辖。
胡丙听完一脸为难,陪着笑道:“殿下,恕奴卑多嘴,于公殿下尚未及冠合当属娘娘节制,于私殿下身为臣子娘娘乃是长辈,佳节当期该当拜望。”
罗霄笑道:“胡内侍所言不无道理,只不过贫道跟皇后娘娘不是很熟,家母因为什么病的胡内侍想必有所耳闻。兼之今日有近百孤苦无依的孤儿幼童来投,贫道这里实是脱不开身,娘娘母仪天下,当怜子民多艰。这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去都不合适,贫道便不去凑那个热闹啦。”
听他这么说胡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他进坊的时候确实看到有好多孩子都往大安坊这里来,罗霄打着安顿他们的旗号着实让胡丙不敢再进言了。
等到胡丙走后罗平犹豫了一下还是进言道:“少主,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罗霄笑着摆摆手道:“平叔不必多言,您的意思我懂,不过就是皇帝嘴大我罗家嘴小,如今又在他眼皮底下怕他给咱们穿小鞋嘛。唉,可是您想没想过就算咱们讨好他,难道他就不给咱们穿小鞋了吗?而且有些事情虽然你们藏着遮着不跟我说,但是我多少还是能猜到一些的。”
听他这么说罗平脸色变了变,最后躬身一礼道:“少主恕罪,我等遮拦非为私心,实是为少主为罗家好。”
罗霄笑道:“懂,我都懂,你们不过就是怕我意气用事。行了,咱们不聊这些,还是说说怎么整治这片杂地吧。”
别看罗霄嘴上说的轻松,但是心里知道事情在一在二不能再三再四了,自己拒绝了狗皇帝的封赏,这次又拒绝了皇后的请,这等于是给李二来了两回烧鸡大窝脖了,再有下次恐怕他就会翻脸了,故尔罗霄打算下次他再来请自己的时候就去给他捧捧场。
虽然不去皇后的中秋诗会,但是中秋节还是得过的,生活要有仪式感嘛,罗霄就在自家举办了一个中秋联欢晚会,带着扈从们唱歌跳舞玩的不亦乐乎。席间罗霄拿了个胡琴自拉自唱表演了一个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
第一遍是罗霄独唱,很快孩子们加入了其中,接着那些流民也跟着唱,这通俗易懂的歌词与凄惶的唱腔很快响彻南城,紧跟着迅速向北蔓延,到最后几乎大过年的全城都跟着掉眼泪儿,好好的一个中秋全让罗霄给糟蹋了。
总之一句话,罗霄就是主打一个你不让我过踏实日子你也甭想好过。
消息传到宫中,长孙皇后看看刚从外地回来的勋贵子弟轻轻叹了口气。当初玄武门时别看房杜那些人嘴里吵吵着与秦王同进步,实际上他们早就做了安排,家里那些关注度低的孩子全都送去了乡下或者原籍,比如杜如晦家的杜荷,房玄龄家的房遗爱,那时候都不在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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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真正决心破家跟秦王起事的恐怕只有尉迟大神与张公瑾了吧,要不是危急关头秦二爷力挽狂澜,恐怕李世民那个体面的位子不会坐的像今天这么体面。但是想想自家老爷们儿对秦二爷的态度,进而又想到他对罗家的态度,长孙皇后有些怪他凉薄了,同时她也觉着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哥哥会牵扯进柴家跟罗家之间的关系里去。
按大唐的制度,勋贵重臣家未成年的子嗣都归皇后娘娘训教,有些皇帝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