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问题想跟将军了解一下,将军先坐下吧,咱们好好聊聊。”
荆元礼这才道了一声谢,勉为其难地坐下来,却依旧显得无所适从。
“听将军刚才所言,您对这种事情颇有了解啊。”
荆元礼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苦涩,
“不敢说颇有了解,只是终究已经经历过几次,堕落者想要将欲囚集结起来也不容易,他们每发动一次袭击,都需要准一段时间。”
萧聪直眉轻挑,接着问道:
“那将军可知道混进城寨中那家伙是个什么东西?”
荆元礼闻言一片茫然,摇头道:
“混进城寨里的家伙……这个,末将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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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聪习惯性地跟欧阳寻对了个眼神,皱眉道:
“看来这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啊。”
欧阳寻点点头,道:
“对方可能要改变策略,我们想要应变自如,肯定有点难,不过,绝对不能照着以前的套路来了。”
荆元礼闻言赶忙道:
“这个尊上倒是不必担心,这样的应对方式,我们也是头一回,想来蒙师早已了然,心中自有打算。”
此言一出,萧聪心里面对荆元礼的印象直线下滑,人都说喜怒不形于色,哀怨莫让人知,他这一句话,不光是心里的真实想法,连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都秃噜出来了,心胸狭窄且无城府,这辈子肯定难成大事。
心里面虽然有点鄙夷,但表面上还是要装得若无其事,萧聪和欧阳寻都看出荆元礼到这儿只是想保护他们的周全,不想让自己因此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这是他的任务,只要萧聪他们今夜没事儿,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看似明哲保身,其实是目光短浅的不智之举,这样的“懒人”不值得共事,所以接下来所做的计划,两人直接将荆元礼排除在外了。
萧聪斟酌半晌,深吸口气,而后缓缓吐出,道:
“要不,一起去前辈那儿走一趟?”
欧阳寻点点头,
“最好是这样。”
萧聪站起身来,笑笑,
“那就走一趟吧,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也能搭把手。”
荆元礼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于是噌地一下站起身来,面红耳赤道:
“尊上……您……最好还是不要离开这里,我们已经在这附近布置下了很多高手,定能保证您的安全,所以说,您没必要再去找蒙师……”
萧聪嘴角微扬,带着几分戏谑,
“将军好好看看我们这些人,跟你带来的那些高手相比,实力孰高孰低?”
荆元礼咽了口唾沫,眼神闪烁,
“自然是尊上这边实力高一些,但这不是实力高低的事情,尊上即为尊上,就没有亲自动手的道理,末将职责所在,还望尊上……”
“怎么,你要拦我吗?”萧聪冷笑,目光微寒。
荆元礼赶紧后退一步,
“末将不敢,只是……”
萧聪拂袖而去,星流云叹了口气,拍拍荆元礼的肩膀,意味深长道:
“大叔,多动点脑子吧,没坏处。”
说完,跟着一起离去。
萧聪贵为伏魔者,荆元礼自然没有胆子强行阻拦,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萧家将们拥簇着萧聪等人出了大门,而后低头重重一叹,加紧几步赶了上去。
不过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星流云点化的缘故,荆元礼学聪明了,他紧紧跟着萧聪等人,一直到城寨中心的木阁,始终没有现身出来,虽然萧聪始终知道荆元礼在跟着。
大厅中,只有蒙师陈茂才坐在堂上,老人右手托着一直釉色瓷碗,左手手指轻轻磨砂这碗璧,怔怔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聪走进门来,躬身作揖一拜,
“萧聪拜见前辈。”
沉思中的陈茂才被惊醒,往前抻抻脖子,看清了来人模样,才说道:
“小友怎么到这儿来了,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之地啊。”
荆元礼适时走进门来,跪伏在地,
“末将该死,望蒙师责罚。”
陈茂才仅是淡淡地看了荆元礼一眼,而后缓缓摆手,
“你下去吧,把你的人集结到这边来,别出什么漏子。”
“谢蒙师。”
荆元礼再做一拜,方才起身离去。
“小友请坐。”陈茂才微微抬手道。
萧聪不做赘言,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开门见山道:
“那混进城寨的不明生灵,前辈这儿可有眉目了?”
但见陈茂才微微点头,这倒是让萧聪感觉有点出乎意外,
“他什么来头?”
“算是……一个老朋友吧,”陈茂才苦笑道。
“难道是当年差点潜入南宫家的那头渡魂星君?”鸿翔不由得失声叫道。
陈茂才缓缓摇头,
“那头渡魂星君早已陨落多年,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完美隐匿行踪的本领,又不是只有渡魂星君才有,不瞒小友,这一次确实是有点麻烦。”
萧聪微微一笑,
“前辈不妨与我等讲讲,我等虽不才,但说不定也能给前辈分分忧。”
“小友既然有兴趣,老朽也乐得为之一叙,”陈茂才笑着道:“这一路走来,小友肯定也已经发现了,许多在外界已经销声匿迹多年甚至不可考证的种族,在大荒依旧能寻到踪迹,但现实远比此夸张得多,某些不曾在玄真东界现身的强大种族,在这里依旧有血脉延续,甚至是一些传说中的种族,在这里也算不上是顶尖的存在,小友之前所说的渡魂星君,游走于死生阴阳之间,靠身上的死气掩盖一切生命体征,所以不容易被发现,但今天晚上来的这位不速之客,却是通过空间缝隙来隐藏自身存在的,他可以让肉身隐匿在空间缝隙里,而气息和精神波动贴附在空间界壁之上,这绝对是比隐身更高明的手段,若不是您身边这位小友天赋异禀发现及时,今晚我们肯定要遭大难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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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聪闻言,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揉捻,皱着眉头喃喃道:
“如此说来,确实有些难办……”
陈茂才呵呵一笑,
“小友不必担心,既然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便自然有对付他的手段,虽然笨拙了些,但总归不算是无从下手。”
萧聪一听来了兴趣,
“哦?是何手段,可否说与晚辈听听,若是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晚辈当也尽一份绵薄之力。”
鸿翔眼珠子转了三转,恍然大悟道:
“是不是短暂修复这处空间的空间缝隙?这样一来,那家伙就无所遁形了?”
陈茂才捋着银色胡须轻轻点头,声音不无赞赏,
“小友果真聪明,一语中的,不过,还不准确。”
“嗯?”鸿翔挑挑眉毛,以示不解。
陈茂才抿抿嘴唇,声音略显低沉,
“修复空间缝隙,我们这里自然没有人具有这般大的本事,我们能做的,只是将空间缝隙填满,从而知道那那畜生藏匿之处而已,”
说着,好似受不了心里的压抑般怅然一叹,接着道:
“当年为了对付他,萧恩铭前辈曾在当时他所在的那处自由民聚集地修建了一座法阵,那座法阵覆盖了整个自由民聚集地,直到现在还在运转,但可惜的是,在萧恩铭前辈有生之年,自由民没能开辟出下一处自由民聚集地来,于是就又给了那畜生可乘之机,新的自由民聚集地每一次遭遇他的袭击都损失惨重,后来几位有识者联手穷尽一生之力,耗费无数心血才想出了现在的法子,只可惜,依旧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笨招。”
话听到这儿,萧聪心里对陈茂才所说的这个方法已经猜到了七八分——通过繁琐复杂的手段祭炼生魂,从而使其同样具有游走于空间缝隙的能力,这个过程有多么痛苦和恐怖,可想而知。
萧聪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问道:
“前辈,那座布置着法阵的自由民聚集地,离这儿远吗?晚辈想去观摩一下,回头给每一个没有法阵的自由民聚集地都修建一座。”
陈茂才摇头苦笑,
“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小友同样是有重命在身的人,还是先忙自己的事情去吧,切莫耽搁了大事。”
萧聪微微一笑,
“晚辈时间没那么赶,搁上十天半月的,不打紧。”
欧阳寻微微摇头,沉沉道:
“修建法阵,治标不治本,多年之后若是再有新的自由民聚集地建成,照样还是要受那畜生的屠戮,依我看,不如抓住这次机会直接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萧聪直眉轻挑,问道:“怎么,你有好办法了?”
欧阳寻扁扁嘴,一脸衰相,
“你高看我了,我怎么可能有什么好办法,办法总会有的,咱们得商量嘛。”
鸿翔进言道:
“我觉得,咱们不能说只有这一次机会,那家伙八成就是冲着哥哥来的,因为之前的萧家人修建的法阵对他构成了威胁,他害怕历史会在哥哥这个萧家人身上重演,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要干掉哥哥,一次不成还会有第二次,所以这件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这样才不会浪费今天这个大好时机。”
星流云深以为然,点头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同意鸿翔的看法,而且这家伙必须得被干掉,不然留着他对我们来说肯定是个祸害,稍不留神,就得中招!”
欧阳寻摇摇头道:
“你们忽略了一点,今晚这次偷袭之后,倘若受伤,鬼知道他什么才会来第二次,我们可跟他耗不起,而若是离开这里没有了自由民的帮助,以我们这些人,肯定对付不了它!而且还有一点,我们不知道它有没有子嗣。”
萧聪想了想,忽然抬头问道:
“前辈,那畜生既然是一头堕落者,想必你们之前跟他也有过一些比较近的接触,还有关于他的重要信息吗?”
陈茂才定定地看着满脸诚挚的萧聪,半晌,将手杖搁在一边,启齿道:
“看来小友是真心想要帮自由民铲除这等大患,老朽替所有自由民在此……”
老人两根枯木般的胳膊承在椅子上,显得分外吃力,身旁侍者赶紧伸手搀扶,萧聪也跟着赶紧站了起来。
在侍者的帮助下,陈茂才这一礼终究还是拜了下去,萧聪无奈,
“前辈这是何必。”
陈茂才在萧聪有所行动前直起身来,郑重道:
“虽然小友也是个萧家人,但这一礼还是要有的,小友不顾生命危险相助于自由民,不管能不能斩草除根,都是自由民的福祚,自由民敬我为尊师,这一礼,就由我代他们行了,若日后事成,再由自由民们来感谢小友,还望小友莫要推辞。”
萧聪小脸微苦,半晌,莞尔一笑,
“嗨,前辈你这么说,要是杀不了那畜生,我都感觉自己无地自容了。”
“小友心里千万不要有压力,只要有萧家人参与进来,相信就算不能杀死它,也能重伤它,自由民与那畜生之间,早就已经不能用血海深仇来形容,没有缓和的余地,也不怕他报复,所以只要能换几天安宁日子,自由民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星流云面色狠厉,咬牙切齿道:
“不行,这一次必须得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