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义觉迷录》

康熙的眉头紧紧地蹙起,面色阴沉至极,怒声吼道:“够了!”

说完,只见康熙满脸怒容,眼神中满是威严,他快速地挥手向身旁站立的那些人示意,并且极其急切地大声命令道:“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她的嘴给朕堵上,莫要再让她胡言乱语!”

听到康熙的命令后,旁边的侍卫们丝毫不敢怠慢,赶忙快步上前,其中一个侍卫伸出双手用帕子堵住了耿雪的嘴,那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接着,康熙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迅速转移到手中的那本《大义觉迷录》之上。此时他的目光犹如一只敏锐的鹰隼般锐利无比,直直地锁定在那本册子的封面上。就在他定睛仔细观看的时候,他的心中不禁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这封面上的人!竟然……竟然是老四胤禛!

更为令人感到震惊的是,胤禛居然身穿着那只有皇帝才能够穿戴的朝服!怎么会是老四当了皇帝?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康熙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康熙瞪大了眼睛,满心的难以置信。

这时,康熙神色凝重地将《大义觉迷录》翻开,紧接着就看到了页面上那清晰呈现的内容:

因为华夷之辨思想的影响,雍正六年,清初文人曾静和其门徒张熙 ,不满身为夷狄的满清皇帝统治天下,因此宣扬雍正帝的得位不法和十大罪状,所以试图游说当时的川陕总督岳钟琪反清复明,岳钟琪假装同意骗出口供,反过来逮捕二人,送返燕京,之后在刑部侍郎杭奕禄等的审问。而后雍正帝亲自审问,而后下令收录关于此案的上谕、曾静的口供和《归仁录》,合成《大义觉迷录》 。

雍正八年,雍正帝发行此书,并要求公家朝廷上下、地方官吏人手一册,所有地方官、学官必须据《大义觉迷录》的内容及论点向百姓讲解,还命曾静到全国各地巡讲。

该书收录曾静等人指责雍正帝本人的十大罪状(例如:谋父、逼母、弑兄、屠弟、贪财、好杀、酗酒、淫色、怀疑、诛忠、好谀任佞),雍正帝本人即亲自进行一一辩白,驳斥这些荒谬言论。

康熙:???自古以来,有哪个皇帝会亲自写书去反驳自己得位不正啊!这样做,那流言难道不会越传越广吗?

这哪里是一个皇帝能干出来的事情啊!还全国巡讲!亏他想得出来!

自己当初怎么就会选他当皇帝呢?难道是太子出了什么事故吗?

或者是邪术!自己一定是中了邪术了!

康熙转过头来,目光紧紧地盯着胤禛,神色严肃地问道:“老四,你说如果一个皇帝被质疑得位不正,他会怎么做呢?”

此时还在气头上的胤禛听了康熙的话,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依儿臣看,应该都砍了!”

康熙又追问道:“那如果他写书反驳流言呢?”

胤禛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那此人大概是心虚吧!”

“朕也是这么觉得的!”

康熙怀着复杂的心情又极其随意地翻了一页《大义觉迷录》,只见那页面之上,行行字迹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

太宗皇帝命将兴师,兵至山海关,一战而胜。李自成二十万之众,望风逃窜,席卷长驱,是以我世祖皇帝君临万邦,廓清群寇,救亿万臣民于水火之中,为明朝报仇雪耻,是我朝深有德于前明,显然着明可白万世者也。我朝得国较之汤武征诛,更为名正言顺,何明亡之有恨乎?以李自成之横行中原,所过残破,明朝糜饷百万,曾不能少抗其锋。贼兵一至城下,长驱直入,李自成唾手得明之天下。是明之兵力,万万不如流寇甚明。当李自成既陷京师之后,其志方张,精锐之锋未尝少挫,更增明之叛臣降卒以助其势。而我朝兵威甫及,如摧枯拉朽,只经山海关一战,流贼即亡魂夺魄,奔逃溃败。由是而论,我朝之兵力声势,与明何啻相悬云壤乎?设若取明之天下,已早取矣,何待流贼之摧残乎?惟以仁义为心,不肯代有其国。本朝之光明正大若此,今你怀叛逆之心,若在明朝,即是流寇李自成。而乃以明亡致恨为词,曾不反心自问乎?你还有何说?

康熙:啊?大清有功于大明,他是真敢说啊!这般荒谬的言论也敢堂而皇之的写出来,说出去谁会相信?

他强忍着内心的怒火,紧紧咬着牙,手微微有些颤抖地又往后翻了一页:

至于阿其那、塞思黑从来之恶迹,其彰明较着,为朕所知者,不可胜数;而其处心积虑,鬼蜮之行踪,为朕所不知者,不知凡几。伊等自意为朕必皆悉知,料无可幸免之理,是以残毒之念,日益加深,妄乱之行,愈无忌惮,拼一死以累朕,逆志坚定,不可拔矣。似此万无可姑容之罪情,而朕尚未忍即置之于法,仍令拘禁,以待天下督抚大臣公奏到日再行酌定。不料旬日之间,二人相继俱伏冥诛,实奇事也。此时朕垂涕谕全朝大臣曰:“朕原欲为十全之令主,以报答我君父之恩。今有二人之事,便黾勉十分之善,亦减去其半矣。此朕所遭之不幸,岂非朕父子前因夙劫之冤孽耶!”

康熙完全懵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胤禛居然把他的两个儿子的名字改成阿其那与塞思黑,还说什么“朕之‘屠弟’,正是为了不负皇考付托之”。难道是朕让你对亲兄弟下手的吗?

他无比愤怒地转头问胤禛:“老四,你说说看,在民间如果一个庶子继承了家产,然后把他的兄弟的名字改成阿其那与塞思黑,并且还将他们都给杀了,那你说这个人该是什么样的人呢?”

胤禛也是一脸懵,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汗阿玛看了那从福晋身上搜出来的书就质问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依儿臣来看,这人实在是丧心病狂,虽说他们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可毕竟有一半的血是相同的,将别人改名为阿其那与塞思黑,那他自己的名字岂不是也有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