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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写到此处,萧长空面色颇为犹疑。
为李琅告假,并不是难事,他相信父亲念在萧李两家的关系,肯定愿意放个水,让李家二房的独子在“大事”前返回蕲州,也好保全二房这支香火。可问题是,他真的愿意李琅与她完婚吗?虽然当初与她纠缠,是一时糊涂,可事已至此,他作为男人毫无担当,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况且,她还是如此地帮扶于他、如此地钟情于他……
思及此,萧长空蹙着眉搁下笔,背负着双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书房里寂静无声,袅袅升起的瑞脑香也无法拂去萧世子脑中的烦意。
“昊明,我观瑰月那丫头,看似随和宽容,可在情事上未必懦弱糊涂,你心里也当有个章程了。你与她在镐京相处时日不短,她嫁进萧家也一月有余,这个姑娘如何,你也有数的吧。自古,豪门大族,娶妻除了门当户对外,就是尚‘贤’,她德贤貌美,是难得的佳配,你当懂得珍惜,给她正妻该有的尊荣。”
祖母的话回荡在萧长空耳边,他大约是天生反骨吧,祖母一片好心提点他,他冲口而出的是什么话?!
“祖母,我父亲当初又给了我母亲正妻该有的尊荣吗!”
是的,对于母亲的死,他始终耿耿于怀。明里,他经常在家人面前直言要找姬氏报仇;暗地里,他更知道,生母的死,离不开父亲的背情弃义,离不开祖母的不闻不问。
“昊明,当时的形势……也不能全怪你父亲,很多事,他是不得不为。你祖父知道很多先帝的秘密,你父亲若不紧紧跟先帝捆绑在一起,萧家当有灭门之祸!”
“不得已?一声不得已就要抹杀发妻吗?当时,你们就是休了她,好歹留她条性命!”
这么多年,祖孙二人都回避这个话题,这次因为月儿倒是敞开了说话。
当时祖母一脸惊疑加痛心,嗫嚅道:“抹杀……不,我们没有想抹杀她,是皇帝……”
“呵呵,祖母,你想说是皇帝想杀了我母亲?可据我所知,当时,月宫里根本就没有派宦官来江南,皇帝也从未下明旨赐死我母亲!”
“可昊明,他们拿出来无极宫的腰牌,声称要见你母亲,我……我以为他们只是想威胁一下你母亲,可……后来就听说你母亲服毒身亡了,我以为……皇帝虽未下明旨,必然是拿整个萧家威胁你母亲屈服的。所以,这些年,人们说是我同你父亲逼死了你母亲,我们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不敢反驳——照你所说,你母亲的死莫非另有隐情。”
“呵呵,我不管有什么隐情,总之父亲的发妻死了,他不但不追究,还喜形于色地忙着娶新妇!”
他甩下这句话就离开了荣寿堂,祖孙二人的谈话也就此不欢而散。此刻,萧长空懊恼不已,很多事也不是祖母能左右的啊!回头,需向祖母请罪去。
目光投向书桌上的信件,萧长空撇下那些旧伤,又想起眼前的问题:如祖母所说,月儿的确很好,美而慧、忠且勇、贵亦善,这样的人儿谁能不爱呢,我又不是块石头。
太液湖初次相见,虽只是打个照面,可美丽慧黠的少女令人映象深刻;杨州花会上,她侃侃而谈,足见见识非凡;被鬼童掳去,她沉稳镇定,胆色不输男儿;为挫败文后毒计,她出谋划策,谋略深远……
嫁入萧家后,不说她与他在房事上的契合甜蜜,就说她面对母亲刁难时的从容,与碧玉相恰时的随和,面对陷害时的隐忍和机智……
桩桩件件、点点滴滴,萧世子得承认,这个李家的嫡女早如春雨一般,无声无息地浸润了他的心田。
“求求你了,让我进去吧……”
书房外传来争执声打断了萧长空的思绪,他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有不长眼的敢擅闯他的书房?不对,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是绿蕉!这是个最讲规矩礼数的丫鬟,她如此焦急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