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远拿到死者的新画像,翻了几张、上下左右地看了看,心里依旧不是很满意。思来想去一会儿,去了牢房一趟,把高双拎出来了。
高双的手上和脚上戴着镣铐,披头散发地从牢房走出来,走过夏日火烧般的地面后出了满额头的细汗,进了殓尸房时,感受到满屋子的凉气,才长长地舒出口气,喟叹道:“果然我就该和死人待在一起。”
宋书远笑了一声:“等到了冬日你便不那么觉得了。”
高双心想也是哦,他目光扫过一屋子的棺材,压抑着心中的兴奋,思维散漫道:“好久没出来了,不过牢房里比外头凉快,不知道入冬之后会不会太冷。”
宋书远招呼着押送高双的两位狱卒小哥把一副棺材推出来:“若是坐牢的人也能过上舒心日子,这世间太不公道了吧。”
高双笑道:“宋大人说的是。”
棺材盖被移开,宋书远见他安分地站在原处没动,低头瞧见他脚上沉重的镣铐,微微摇摇头道:“你过来瞧瞧。”
高双这才乒乒乓乓地走过去,站在棺材边闻到那股熟悉而遥远的味道,他不由得深呼一口气,露出一抹浅笑,低头看去,点点头说:“是个小孩啊。”
宋书远见他神色如常:“不知高画师的画技可有生疏了?”
“还真不好说。”高双握了握拳,“我从前可是每日都画画的。”
他刚说完,瞧见狱卒又搬了一套桌椅过来,上边放着他先前的画具,高双有种瞧见老朋友的感动,拿起画笔时,又有些近乡情怯,刚刚的“不好说”是谦虚,现在却真有些害怕了。
宋书远瞧见他的表情,暗想道:这高双对人没什么感情,对画画倒是情有独钟,若是不犯这糊涂事……
“宋大人,”高双打断他的思绪,“我斗胆一问……”
宋书远:“哦?你问。”
高双露出一个无害的笑来:“不知道您是否知道行情,常人找我作画要多少银两?”
宋书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