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里时,见孙桂香正站在村口张望着。
她问赵小禹:“你见金海没?”
金海因为一直在等赵小禹,迟迟没回家,想必她有点着急了。
赵小禹回头望了一眼,没看见金海,也没在意,随口说:“没见。”
吃完饭,爸爸让他去河头地的渠壕里割草,一是为了清理渠道,便于流水;二是给骡子准备些越冬干草。
渠壕很深,没有水,地皮有些潮湿。
满壕长满了半人高的青草,密密麻麻,到了这个季节,开始枯黄。
赵小禹挥舞着镰刀,刷刷刷地割着,青草一片片地倒下,铺开在渠壕里晾着,以免发霉。
牲口就是牲口,劳累了一年,到了冬天,人们肥酒大肉地吃喝时,它们却只能吞咽干硬的干草。
有的人家会铡成一寸长短的小段,但在赵家,这些待遇是没有的,他家连铡草刀都没有。
生在赵家,人畜都倒霉。
割了一会儿,赵小禹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腰肢,望见一个女人风风火火地朝这边走来。
是孙桂香。
她来干什么?也要感谢我救了她儿子吗?赵小禹这么想着,有点心虚。
他不知道今天的事,是孙桂香让金海那么做的,还是金海自作主张,想来应该是前者,金海一向很听孙桂香的话,他的口头禅就是“我妈说”。
但他马上觉得不对劲。
孙桂香看上去气势汹汹,好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样子。
她走到赵小禹跟前,站在渠堰上居高临下地瞪着赵小禹,咬牙切齿,眼睛里喷着怒火。
“是你把金海推到闸洞里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赵小禹只得承认:“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