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在进入了这家地下斗兽场之后,我才发现,这里面还真的和外面是两个世界。
外面的世界,呈现出一幅令兽心生寒意的景象——那里依靠着一座早已被遗弃的矿山,周围弥漫着一股死寂和荒凉的气息,整个小镇宛如被时间遗忘一般,沉浸在一片深深的灰色之中。
比起其他的城市县镇,这里是如此贫穷、落后且潦倒不堪,街道两旁的房屋破旧失修,墙壁剥落,窗户破碎,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狭窄的道路坑洼不平,尘土飞扬,偶尔有一辆破旧的老式汽车艰难驶过,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这里没有繁华的商业街,只有几家简陋的小店,出售着最基本的生活用品,街头巷尾时不时传来些许尖酸刻薄的争吵声,邻里之间的关系也显得紧张而冷漠。
而镇上的兽们也和基托内提供的消息一模一样,尽管生活拮据,但是他们却仍然不肯相信这里将会败落,因此他们一个个都穿着华贵但却有些破烂的衣服,摆出一副瞧不起他兽的傲慢神情,在他们眼里,这世界上似乎只有高贵不凡的“本镇兽民”和低贱不已的“臭外地的”,排外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基因之中的一环,一旦表达出来,便再也无法消弭。
他们像是在做一个早就醒过来的梦——明明知道梦已经醒了,但却仍然回味着梦里的余味,不舍得让这份滋味离开,于是装作还在做梦,欺骗别的兽,也欺骗了自己。
总而言之,所有能够形容此地荒芜的词汇,如贫困、破败、萧条等等,都能毫不吝啬地用在这里,这座小镇就像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角落,默默地承受着命运的磨难。
而这地下斗兽场里的世界,可却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里面的一切,则呈现出一幅无比热闹的景象——整个地下斗兽场虽然以斗兽为基业,但如娄鸣所说,在这里却并不只是只有斗兽这一种产业那么简单,赌博,饮酒作乐,皮肉生意,乃至食肉饮血……任何你想的到的违法乱纪的行为,都在这里存在着,他们将自己的狂乱色彩遍布于这荒芜城镇的地底,绘出了一副恐怖又奢靡的图景。
而比起我所见过的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段,这里是如此奢靡、富丽而无比混乱,左边的家伙们喝着酒,唱着小曲,高声叫嚷,就像这里是他们的私兽场所一般;右面的家伙们更是过分,磨牙吮雪,啖肉豪赌,而他们不时还对面前那个跳着放荡舞蹈的狞猫女郎嗤嗤傻笑,口水连同殷红色的液体淋落在地面之上。
这里没有从事生性良善的兽,只有那为了一时快活而膜拜着酒色财气的狂徒们,他们将自己的肉体灵魂意识通通卖给了这不该被膜拜的伪神,致使这里不管哪里都充斥着极致浓度的喜怒哀乐,而我想,这种过头的情绪,终究会把他们剥削得什么都不剩吧……
而一如那些镇民一样,地下斗兽场的这些家伙们,他们也像是在做一个早就醒过来的梦——明明一直都是清醒的,可为了想要快活,却仍然去选择追逐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并在最后以假寐的方式,试图向世上的兽们宣布自己追梦成功,得到了永久的快活,殊不知,这样同样也是欺骗了他兽,也欺骗了自己,悲哀到了极致。
总而言之,相对起那地上的烟山镇,这斗兽场则是世界上所有能够形容此地繁荣的词汇,如辉煌、无暇、热闹等等,都能毫不吝啬地用在这里,这座斗兽场就像是一个被世界眷顾的角落,默默地享受着命运的赐福,可这赐福的本质,却又是一个被伪装好的陷阱,一阵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祥和,一场悲剧降临前的回光返照。
伽琳娜已经从我身边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不过对于我来讲,混入这里其实才是我最主要的目的,至于她嘛……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身上所穿着的那身女装之上,那鲜艳的色彩、精致的剪裁以及细腻的面料,无一不让此刻的我感到无比羞愧和愤怒!
而只要我每多看一眼这身女装,心中的羞愤之情便愈发强烈起来,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无名怒火正在胸膛之中不断升腾——这股怒火烧得我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让我恨不得立刻将这身女装撕扯下来,远远地扔到一个无人能够发现的角落去。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无论我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眼前这个令我难堪至极的局面,如果我在这里当面脱了的话,恐怕会被当成神经病吧……脸皮什么的,我还是要的。
所以,算了吧……伽琳娜那个家伙她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我才不管她的死活——我如此心想道,但随即,角落之中的几缕寒光让我汗毛倒竖。
只见,那是三个个子矮的出奇(对于他们的种族而言)的大象兽人,他们一个缺了只眼睛,一个烂了左半边耳朵,还有一个则是豁嘴又豁牙,獠牙也断了半根……
而刨除这些肢体上的残疾,那三个家伙也只有发色和发型上的区别,缺眼睛的留着寸头,染上金毛,烂耳朵的留着个小辫儿,染上蓝毛,而最后一个豁子嘴,则留了个鸡冠头,染上红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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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他们三个几乎长得就一模一样,不难看出来应该是三胞胎兄弟。
就连此时此刻看我的眼神,都透露出说不出的咸湿和恶心……
“拜托,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啊……我可是男的!”——我真的很想这么说,但是我身上穿的那套碍手碍脚的女装却让我说不成这句话。
随后,那三个家伙一拥而上,围住了我。
“小妹妹?”
“你从哪儿来呀?”
“要普要和哥儿起个快活起?”
“不是……你们……”
慌乱之间,我居然忘了夹嗓子说话,但旋即又镇定下来——老实说就连我自己都佩服起了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态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