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如今只是个贵人、碍于尊卑、她不情不愿地给安陵容行了个礼:“嫔妾给谦妃娘娘请安。”
安陵容打量了年世兰一眼、心里忍不住冷笑、你竟也有要向我行礼的这一日?
但是她表面上还是装得极其温和:“年贵人请起、毕竟你入宫的时日比我久、我怎么当得起你的礼呢?”
苏培盛感受到了安陵容与年世兰之间涌动着的暗流、忍不住往旁边退了一步:“回皇上、方才奴才已经向谦妃娘娘打听过了。储秀宫门口的纸钱并不是她们宫里烧的、想来是其他人故意将纸钱碎片倒在那的。”
年世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芍药金簪、意有所指道:“这倒奇了怪了、昨个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七月半也还未到、怎的就有人开始在宫里烧纸钱了?莫非是要祭拜什么人?”
皇上眉头紧锁地瞧了安陵容一眼:“谦妃、你宫里昨夜当真没有烧纸钱吗?”
安陵容突然就红了眼眶、强颜道:“皇上、臣妾知道您想问什么。莞嫔骤然身死、臣妾从前与她是顶好的姐妹。原本是该给她烧些纸钱、让她一路好走。可是臣妾知道她死得难堪、不愿违背圣意、让您生气、所以臣妾并未给她烧纸祭拜。”
年世兰闻言忍不住讥讽:“哟、从前谁不知道你与莞嫔是那样的交好。如今她去了、你能忍住不给她烧纸?内务府里领取一切物品、都有记档可查。想知道储秀宫门口的纸钱究竟是不是你们烧的?只要去查一查记档便可。”
皇上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望向了苏培盛。苏培盛立刻心领神会、跑去内务府拿记档。
等到记档拿来的时候、皇上打开记档一瞧、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六月十五、储秀宫、领取纸钱两捆、香烛四根。”
年世兰得意的瞟了安陵容一眼、气定神闲地说:“内务府记档上写的清清楚楚、昨日谦妃的宫里去领取了纸钱和香烛。千真万确是抵赖不得的、难道谦妃还要否认吗?说那些纸钱碎片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倒在你的宫门口的?”
皇上此刻看向安陵容的眼神里、也带上了几丝疑虑:“谦妃、你既然昨日派人去领取了纸钱?为何又说你没有祭拜莞嫔?难道现在连你也要欺骗朕了吗?”
安陵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皇上、臣妾昨日的确是派人去内务府领取了纸钱。但是臣妾并没有烧、因为臣妾是想等到明日晚上再烧的。因为明日、就是臣妾小产满一个月的日子了。臣妾在这一个月里、每天都在为我那没能出生的孩子、抄写佛经、只希望他能早登极乐。素果、去把昨日领取的纸钱拿出来、给皇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