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赤脚医生在男人肩头糊完最后一块止血药膏,伸出铁砂掌掏了一把草木灰站起身,使劲儿揉搓沾染上的药汁与血水。
她往水边走,露出身后躺在地上的男人。
被剥光衣服的男人身上已经用杀菌的药汁擦过,干透后的药汁变成褐色,让那人的皮肤显得更黑。
那人只有一张宽叶挡在重要部位,为了不被风吹走还用一块石头压住。
不脱不行,那衣服又破又丑又脏。
臭到连吉祥和娇娇都远远避开,只有阿标愿意陪着林果。
火堆上的石板煎着死不瞑目的角蛙,林果蹲在水边洗手,眼里看着淤泥。
半晌,她又伸出洗干净的手掏泥巴,想给自己弄个临时的土锅。
阿标定定地蹲在男人的脑袋旁边,爪子里抓着一朵冰块荷花蠢蠢欲动。
林果在擦汗的间隙看了它一眼,用严厉的语气说,“阿标!去吃饭!别弄他!”
小松鼠抬起尾巴晃了晃,没敢看林果,转身往林间跑。
热到嘴皮干巴的林果换了一个位置玩泥巴,没有一点医德。
伤员还躺在火堆边。
那阵冲突过去之后就安静下来,没有再出现不友好的人,男人也一直昏睡不醒。
吃完午饭的林果终于把火堆撤走,因为要烤土锅。
趁着娇娇还没回来,她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自己躺了上去,脸上盖着荷叶。
地上的筐又重了些许,林果把那些人的武器全都收了,不是金属却比骨刀还要坚硬,摸起来凉凉的,这个武器品质,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上等。
一把就可以换好多头角猪。
不顾人死活的蝉还在叫,到了西斜时分,湿地里的角蛙们纷纷出水,开始加入大合唱,声浪节节攀升,欲与天并肩。
林果忍无可忍,一把扯下脸上的荷叶,翻身坐起。
将手里的荷叶揉成一团,用力丢进水里,骂了一句,“吵死了!”
她看了看林间,小伙伴们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吃啥好吃的去了。
屈腿坐在车板上,想着做点什么手工,打发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