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房间后。
陈牧和耿昊回到了平安堂,刚一进庭院,便被院子内的场景惊呆了。
槐树下。
立着一口厚实方正的灵木红棺材。
棺材前摆好了灵台香烛。
四周围满了大大小小的纯白花圈,两排色彩艳丽的女纸人,活灵活现。
她们面朝棺木,或者跪着,或者站着,手中皆持有乐器,有吹笛子的,有吹唢呐的,有吹喇叭的,甚至还有吹小号,大号的……主打的就是一个“会吹”。
二两怀抱上好的灵玉板,盘腿儿坐在棺材顶,浑然没有察觉到耿昊二人走进来。
此时,他正神情专注地用爪子尖儿在玉石板上刻写着什么,一边刻还一边叹息。
耿昊目瞪口呆。
棺木,香烛,彩花,纸人。
这特喵的是帮我把白事儿都准备好了。
“二两!二两!”
陈牧惊慌大叫。
同时,目光偷偷瞥向耿昊。
生怕这位好不容易活过来的主儿,遭不住这刺激,一个嗝喽,再被气死过去。
二两头都没抬:“是不是凉透了?”
陈牧:“没,公子他……”
“他不容易啊!”二两抢过话头,“我早就劝过他,对待女人,态度要端正,千万别搂着,婆娘该娶就娶,野花该采就采,你好我好大家好,他偏不听。”
“瞧瞧,如今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连个为他送终的女人都没有……唉……这混的都是什么啊……
“过会儿,我再扎几个漂亮纸人,超短裙,黑丝白丝……争取给他凑个连队,如果他泉下有知的话,希望能够把握机会吧。”
二两一席话,可谓情深义重。
陈牧都听感动了,觉得无论是谁有二两这样一位好兄弟,都足以死而无憾了。
耿昊不感动。
他气得脑门冒起了青烟。
“你就这么盼望我死。”
“你谁啊?死不死……”
二两眼珠子猛然间瞪得溜圆。
他缓缓将头颅转向身后,那副迟滞感,就跟在转动生锈的齿轮一般。料想中,一副只有在棺木中才能见到的相貌出现在眼前。
“昊子,回来了。”
二两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而后,他如点燃的烟花一般,咻的一声跳到半空,挥爪一扫,满院子的“大场面”都进了储物戒。
“吃了没?”
他脸不红,气不喘,一脸淡定。
“吃你个大头鬼啊!”耿昊暴跳如雷,飞到半空,就要掐死这个混账玩意儿,“你把那些东西给我弄出来,我要把他们烧成灰。”
“那不行,这些宝贝,小半天才做出来,可浪费了我不少手艺。”二两寸步不让。
“屁的手艺,死人买卖你也做,还做到自家人头上,我……老子……弄死你,再把你的手艺烧给你。”耿昊越想越气,完全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二两心虚了。
没办法。
这事儿,他做的确实不咋地道。
“可以留着下次用嘛!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他一边闪避耿昊攻击,一边小声嘀咕。
噗!噗!噗!
一连吐了三口老血。
耿昊仰头就倒。
特喵的,谁家备这玩意儿。
老子也就是提不动刀了。
否则,说啥也要斩了这个二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