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冈尴尬地笑了笑，但眼角里的笑意又马上消失了开去。

村长这话未免有些事后诸葛亮，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跟父母关系不好，大概率也得不到多少父母的接济，甚至还不时给生活困顿的妹妹接济。自己读完初中就出门务工了，在外打工多年，多少有些积蓄积累，再不济也有几个朋友，应急借几个钱还是可以的。

说他要为了两片便利店的面包，几块钱的事，铤而走险，还跳下高楼，这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这些年来给茉霖写信寄钱的人又是谁呢？

“对了，你知道你哥的地址吗？我有时间的话，还是过去跟他当面确认一下为好。”

“这还是有的。”茉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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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天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塞进了一座寂静的玻璃罩里，万籁俱寂，一丝多余的声响都被隔绝在外。唯有凛冽的山风，像是挣脱了牢笼的猛兽，在峰林间横冲直撞，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

夜色之中，山水之上，一人一龙，正遥遥对峙。

那青灰色的蛟龙，身躯修长而矫健，足有上百米之长。虎牙而牛角，蛇鳞而蟒爪，几根长须无风自动。它的身躯蜿蜒盘旋，紧紧地缠绕在一座小山峰上，那山峰在它庞大的身形下，渺小得如同沙砾。它的头颅高高扬起，双目如同熊熊燃烧着的炉火，正在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顾形。

“即若，我就该猜到是你的。”

顾形，无依无凭地凭空站立在数百米的高空之中，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坦荡地直面这条凶神恶煞的巨龙，这条身形比他庞大上百倍的巨龙，脸上没有半点慌张凌乱的神情。

正相反，说话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几分自嘲与讥讽的笑容来。

“所以说，你现在是打定了主意要投靠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