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庐四周,不论是病患还是照料之人,皆争先恐后地亲近尉迟。鸢也踏入之时,目睹一女子正坐在尉迟身旁,柔情地削着苹果,目含秋波,削毕便问:“公子可愿品尝?”
尉迟淡然回应:“多谢,不必了。”
女子放下苹果,又拿起柑橘:“那这呢?”
尉迟依然婉拒。女子又在果篮中翻找:“葡萄呢?”
阿庭坐在榻上,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突然说:“阿庭要吃。”
女子尴尬非常,本以陪阿庭为由留下,却忽视了孩子,只顾着那位英俊男子,此心迹太过明显,忙将葡萄递向阿庭:“阿庭,给你。”
阿庭双手藏于身后,大声道:“娘亲说,不净。”
他话语缺失,听起来似乎在说女子不洁净,令这位姑娘脸色骤变,既恼又窘,面对孩童又不便计较,尉迟并未言语,她更无从辩解。
鸢也笑声溢出,掩不住笑意。这笑声引尉迟望向门口。
鸢也举着手中包裹,笑道:“我备了晚膳,可要一起用?”
尉迟自然应允:“好。”
......
鸢也打包的菜肴中有特为孩童准备的,奶娘抱起阿庭到一旁喂食,尉迟逐一揭开食盒,递给鸢也一副一次性碗筷。
鸢也不接,倒在软榻上笑得直不起腰。
“笑够了吗?”尉迟无奈。
“只怪尉总太过英俊。”鸢也拭去泪珠起身,想起刚才女子离场时的表情,仍是忍俊不禁。
尉迟懒得与她计较。鸢也将一颗肉丸放入奶娘碗中,让她喂给阿庭,这孩子才是今日笑料的关键。
二人用餐间,鸢也随意问道:“你为姜家做了保人?”
尉迟进食优雅,细嚼慢咽后答道:“嗯。”
鸢也轻嗅鼻翼:“你恐怕要做好替姜家擦屁股的准备了。”
姜家那处境,即便投入亿万金银,也不见得能救活,尉总的担保,风险太大。
“亿万财富掷入大海尚有回响,我还没傻到白白让人挥霍。”尉迟语气平淡,“我已安排一位华尔街高管进入姜家,年后将直接担任姜家的总舵主。”
原来早已布局周全。难怪他会为一个几乎无法拯救的企业做保,慈善家也不及他慷慨,赠人亿万只为戏耍。
智者决策,濒死之企也能起死回生,此类例子商界比比皆是。尉迟想从根基上救活姜家,而非仅仅散财。
鸢也咬着筷子,靠近尉迟:“你父亲给了你何等好处,让你如此帮衬他?”
尉迟侧首凝视她,长眉微挑,目光似在问:你以为呢?
鸢也勾起嘴角,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尉总脸上留了个油腻的唇印,不知该如何面对,只能无奈摇头,抽出纸巾擦拭。
“娘亲你看,星星。”阿庭喊道,鸢也望去,他用绳子编出了五角星,还是上次她教他的。
鸢也困惑:“他为何总是唤我娘亲?”
尉迟答道:“慧眼识珠。”
“一时之间,我不知你是夸我,还是夸自己?”
夸她这个娘亲做得好,还是夸他娶了个贤妻,所以才有了好娘亲...不,她何时答应做了阿庭的娘亲?尉迟轻笑,转移话题:“明晚家中有客,你准备一下。”
“何人来访?”
“几位外籍友人,与尉氏有深厚合作,举家游历华夏,顺道来晋城小憩。”
鸢也记下:“好。”
周末夜晚,鸢也与尉迟准时在府邸门口迎客。不多时,两辆马车停在尉府门前。
首辆马车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妇,便是尉迟的生意伙伴约翰尼夫妇。夫人望着灯火通明的尉府,用洋文赞叹:“真是美极了!”
约翰尼先生疾步走向尉迟,热忱地与他拥抱:“好久不见,我亲爱的朋友克里斯!”
“好久不见,约翰尼。”尉迟向其夫人微微一笑,“你好,嘉纳夫人。”
第二辆马车上下来的是一对男女,约翰尼介绍:“这是珍妮的兄长伯恩,以及他的女友玛丽。”
伯恩约四十上下,玛丽却是二十左右的少女,鸢也微微挑眉。
尉迟向他们致意后,轻轻环住鸢也的腰:“这是我的妻子,鸢也。”
鸢也笑容得体,与他们一一握手:“你们好。”
伯恩握她手时,眼神略显古怪,随即微笑,握手后还在鸢也的手背上轻轻一吻:“你好,尉夫人。”
寒暄过后,众人步入尉府。
尉迟与约翰尼走在前方,鸢也招呼其余客人,如同老友般问道:“尉迟告诉我,你们在中国已经游玩了一段时间,都去了哪些地方?”
玛丽年轻活泼:“去过京都、长安、杭州,晋城是我们的最后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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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来,可以考虑青城、三亚、成都,也很有趣。”鸢也笑道。
嘉纳夫人连连夸赞:“中国美丽极了,我们都爱上了这里,以后还要再来,下次就去你说的地方。”
晚餐未备妥,众人便在厅中闲聊。尉迟与约翰尼谈论至工作,上楼去了书房,伯恩感到无聊,提出要逛逛尉府,鸢也让管家领路。
剩下两位妇人,鸢也殷勤款待。初次相见,但社交是她的拿手好戏,几句交谈便与她们亲如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