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瞥一眼腕表，又取出iPad，打开工作邮箱，浏览邮件。一旦专注于工作，她便完全沉入其中，目光随着文字滑动，偶尔啜一口桌上的香浓咖啡，重要的内容则会记录在手机记事本上，一时间，一个多小时悄然流逝。

咖啡店主养了几只灵巧的猫咪，对陌生人丝毫无所惧怕，其中一只虎斑猫围着鸢也周遭转悠。她完成一通邮件，见机轻搂猫咪，猫咪并未抵抗，恬静地倚在她腿上，沉入梦乡。

门外悬挂的风铃随人进出轻轻摇响，许久宁静的店堂里，铃音急促地响起。鸢也仿佛预感到些什么，蓦然回首，视线正对上新来之人的目光。

此人一路心绪复杂，此刻真的看到鸢也，震撼难以名状，脸上的惊愕仿佛被刻在了面上，他僵立在原地，似乎不知该前行还是停步，鸢也轻笑出声，先发话道：“不认识我了么？”

“怎能不识，我们是并肩长大的同伴啊...”顾九终迈出脚步，声音仍有疑虑：“姜...鸢也？”

鸢也放猫起身，两手摊开，“我又未做整容，亦未蒙面，三年未曾相见就认不出我了？”

“可是...你不是已经...”

顾九按捺不住触碰她的面庞，鸢也未闪躲，那真实的触感与温热让确信她确是生而为人。他深深呼吸，情绪翻涌，唯有以最直接的方式表露——拥她入怀：“姜鸢也，你竟然没有去世！”

“...此言怎讲？你是盼我活还是盼我亡？”

“废话，自然是盼望你好好的！当年忽然听闻你离世，我几乎欲随你而去。”

“可莫要如此，我们的友谊，还不至于要共赴黄泉吧？”

毕竟是多年的好友，几句调笑后便恢复了往昔的亲近，顾九心神稍安，松开了她，细细打量了她一眼，少有地叹了口气：“你能活下来，安然归来，便再好不过了。”

天知道，他在接到来自鸢也的电话时，心中经历了怎样的起伏，理智认为是恶作剧，情感却渴望是真的。在飞往晋城的几个时辰里，这件事始终困扰着他。

如今传闻中已逝世三年之人，完好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又怎能不失态？

鸢也微点头，的确，活着便好，归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