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像是大型猫科动物一样，双臂趴在栏杆上，像是这个姿势，让他很放松。

俩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的看着窗外的夜景。

徐恩予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手掌握成拳状。但是最后一丝理智和礼貌让他从沙发上起身向别处走去。

“左雪哲，我知道你在背后为我做了很多事，”半晌海荇开了口。

“...”

“谢谢你！”

“....”

左雪哲知道，这是海荇在跟他划清界限了。他们太像了，太敏感了，以至于不用多说就知道对方的意思，这也是一直横在他们之间的一条鸿沟。

“左雪哲，你知道吗，像我们这样的孩子，自身是根本没有幸福的能力的。”海荇喃喃道。

每一句话都穿透左雪哲的耳膜，随着血液贯穿他的全身。

海荇很通透，很理性，这是左雪哲不如她的，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自己蒙蔽双眼不愿意去面对这样的真相罢了。是啊，他们这样的人，生来就不被爱，缺了那么多的爱，活到了30岁也都不一定能有一个健全的人格。根本不懂得真正的幸福是什么。

他们也很想爱啊，只是没有这个能力啊，不知道爱是什么的人，又怎么能去好好的爱别人呢。

“,...”左雪哲细细咀嚼着海荇的话，连同杯子里的红酒一起灌到胃里面去。

今天他才知道他对海荇的感情，只不过是因为对自己的自怜而投射到海荇身上的一股期待。因为他自己没能像海荇一样一直坚强着，他想成为那样的人，他期待海荇闪闪发光的样子，他不希望海荇被打败，就像自己也一直没有输一样。

“左雪哲，找一个爱你的人，学着好好的爱自己，好吗？”

海荇转头看着左雪哲，那漆黑如夜，但是炯炯有神的目光，透过左雪哲凌乱的碎发，照射进他的瞳孔，进入他的心脏。

他的心脏顿时一震。

学着好好爱自己，好吗？

这话仿佛梵音一样萦绕在左雪哲的脑海，一直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从来没有，就连他自己也没有。

左雪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海荇，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满腹言语已经没有再说出的必要，所有的老生常谈都化作沉默，随着酒，永远的湮没在胃里，漆黑的眸子看着漆黑的夜，他是时候该离开了。

左雪哲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却又停住了脚步，那一个转身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说：

“海荇，不要输，就这样一直赢下去，我希望你赢，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还有我想看你一直赢下去。”

左雪哲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海荇听着大门的开合声音，看着漆黑的夜色眯了眯眼睛，酒杯里的酒早就一滴不剩了。

她的头脑很清醒，鼻头开始发酸，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感觉自己都轻盈了很多，肩背上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她怎么会醉呢？她一直都是清醒的，因为不能再堕落下去，她很久之前就学会了逼着自己清醒。逼着自己人生道路上只能自己对自己负责，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一直以来是这份清醒拯救了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