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徐放好像听到了非常好笑的话,大声笑起来。
“你笑什么!”黄三爷对他怒目而视,“老三啊老三,你向来老实本分守礼,为何在母亲大忌之日发笑!”
老棒子在无顶的窝棚里大声喊道,“那是因为你太好笑了!”
寒风刺骨。他刚才坐在暖和炕上还没来得及穿外套就碰到官兵围杀。此时被冻得浑身打哆嗦,呼出的气体变成碎冰。但他的神情依旧倔强,没有屈服。
“想找死嘛!没你的事。”
面对黄三爷的呵斥,老棒子无所畏惧的笑了笑。“你已经派兵杀我了。我还怕什么。我们都知道,大宏兄弟一直与我们在一起,没空去黄府。你却说他去了黄府杀人。你好笑不好笑!”
“老棒子,你个刁民!你们都是一群贪财说谎的豺狼!”
面对黄三爷手下的叫嚣,老棒子蠕动布满碎冰的嘴唇继续笑。
“黄三爷!你以为今天你赢了。错!你输了!你不该栽赃给大宏兄弟。你可知道大宏兄弟真正的身份是谁吗?哈哈哈!”
“一个刁民又能是谁!”
黄三爷非常不屑。惹来采参客们的群体嘲讽。
马大棒子粗中有细。别看他外表粗豪,说话办事咋咋呼呼的,就从他做了数年山贼没留下一点案底就能知道他有多奸。赶紧问:“你说说看,大宏兄弟真正的身份是谁?”
“哼哼!说出来吓死你。”老棒子猛吸一口气,大声喝道:“他是逢春山脉的主人,手里握着逢春山脉的地契!”
“一派胡言。”黄三爷继续否认。
而马大棒子的脸色微变。他听说过逢春道观的黑莲覆灭。智取黑莲的新观主据说既是逢春派的新掌门又是附近最大势力金刚门门主杜一夫的女婿。惹不起。
“大哥,这大宏长啥样。”
黄三爷没接茬,他一直否认就怕这位二弟动摇。看起来所料的不错。马大棒子真的开始动摇了。
“先完事再说。咱们先收拾了老三,再弄死这些采参的棒子,好处平分。”
马大棒子狞笑。他与徐放不对付,名为兄弟,其实盼望徐放出事才消他的气。弄死一帮采参客又不耽误工夫。大宏的身份问题,押后再说。
“老三!你信这些刁民不信我!你忘记逃荒到此,差点饿死了老母亲。是谁好生供养着你妈,是谁和你情同兄弟。
你现在听信谗言与我作对,说吧,这些恩情你打算如何偿还!”
徐放一直默不作声。他打定了主意,可恩怨交织,委实不知如何做才合乎礼法道德法律。此时不情愿地回答:“你想如何偿还?!”
黄三爷冷冷说道:“既然你与我作对。那就是想与我恩断义绝。
如果此时认错回头,我原谅你这次!替我杀光这些采参的棒槌!”
徐放目光徐徐从老棒子父女与采参客们的身上扫过。老棒子女儿抱着父亲胳膊紧张望着他,这杀手不能下。冤杀无辜,他与马大棒子这种山贼官兵有什么不同!
何况目前来说,黄三爷与母亲之死脱不了干系。
黄三爷看徐放拿不定主意,继续逼迫他。软的不行来硬的。
“这样,老三。你如果下不去手杀他们,那只能卸你自己了。你把双手卸了,我就不再拿对你的恩情说事。”
徐放以暗器见长,一身本事大部分在手里。家传铜钱镖手法,神乎其神。即使随地捡起石子都能成为杀人利器。他们徐家父子混得凄惨,并非武艺不行,而是从不用武艺谋生只用武艺防身。
所以黄三爷料定徐放不肯剁去双手。逼迫徐放走上与他们合伙的贼船。
徐放沉默了一会,突然闪身逼近到一个步兵身前。在步兵骇然欲绝的目光中,将手中钢刀劈手夺过。闪电一挥,左手齐腕而断。右手扔起钢刀,同时朝刀刃猛地挥手,右手也齐腕掉落。
当啷!钢刀落地。伴随着两只血淋淋的断手。
天寒地冻,鲜血流的慢。可就是这样,徐放脸依旧变得煞白。老棒子苍老的脸愣住,嘴里喃喃道:“哪有这么傻的人!”
“大哥,我最后叫你一声大哥。这样你对我的恩情就断了吧。从此以后你我没有了恩情,只有杀母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