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婉不愿让他因自己误了正事,三夫人没办法,只能给王叁传书问人现在在哪儿。
收到信的时候刚过了上元节,整个燕都都是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
听闻谢暄去了盛京,王婉便打算去一趟大燕的都城。
家里人拗不过她,骂也骂了,说也说了,可她执意要去盛京,老夫人怒的骂了好几日,那么一副病怏怏的身体,还没到盛京,就死在路上了。
夜里,曲水园的屋子一片温热,烛火的光幽幽的照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少女身上,她那双骨瘦如柴的手上正捏着黄纸放在烛火上寸寸烧了,然后拿过了黑乎乎的药丸吞下。
翌日一大早,王婉的身子骨就好了几分,老太太来看她,瞧着她面色略好,也不说什么了,派了死士跟着,还派了好多奴仆婢子随身伺候,浩浩荡荡的跟了一大群人。
她不喜张扬,只让死士跟着,给自己规划了一条路线,坐着船直奔盛京了。
北地常年关山暮雪,山海莽莽,但听闻盛京很美,不同于北方的其他地方,盛京繁华暖和,远水如烟,她坐在船舱内,细细的看着经笥上做标记的沿途风景,一向苍白的脸色都好看了几分。
她没有坐自家的船,是去码头坐了艘北上的官船,偌大的船只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嘈杂声,热闹叫唤声在外头此起彼伏。
她听到有人在船上说书,兴冲冲的放下经笥,披了件狐裘出去了。
船只上到处都是人,她白着脸小心翼翼的穿梭在人群里,到了一处还算宽阔的甲板上,努力的踮着脚听着人群里的吆喝。
“那盛京里有位美人啊,是旧皇的宠妃,长的堪比塞北高原上的仙女,那腰段,那身板,就是神庙里的仙子都比不上啊。”
“咱们的这个大司马,屠杀了旧皇留下的所有人,只有这个宠妃被留了一命,听说啊是被他的下属关到了建在神庙后的囚塔,送给了他,日日恩宠---”
有人听到此处哈哈大笑,“我说老头,你编的吧,谁不知那大司马干出来夺兄妻的混账事,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老头的宠妃。”
“你都说他是个混账了,他什么事干不出来---”
吵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穿梭而来,站在人群里的王婉听着这些民间的传言,回过了神。
她默默的走到船头,吹着微冷的风,只感觉心口闷闷的,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