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晖用完晚膳,稍作休息后,便出房到那庭院中闲逛。
此时天色已暗,院中的管事忙吩咐下人跟随,一男仆提着一盏绢灯在前面引路,幸得今晚月色尚明,而侧廊上悬挂的灯笼早已点上,才能隐约看清四周。
这个风澜院院门左侧为一清清水池,池边有一处太湖石堆叠成的假山。假山边种着几株腊梅,如今花期已过,只剩干枝廖落。右侧则是一间间客舍。
韩晖站在廊上看着周围朦胧灰暗的园景,想着自己的前路,不禁愁绪万千。
毕竟这里是别人家宅,而且要不是主人家善心,误以为自己失忆,不然也不可能留下来。只是看今日慕家的形势,怕是也不好多待,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
不过当时若不趁着那个机会,自己绝对会流落他乡,身上又没银钱。这时间久了,成为街边行乞之人也是大有可能的。
或者他想方设法走到那楚州去,祖父应该会在那里留下人手。但一是路途太远,也许那伙人还会在沿途设下重重关卡,二是他孤身一人,又不识得路,要是走错道误入匪窝或金人占领的区域,那就生死未卜了。
到如今只能是待在这慕府,再想法子联系上祖父留下的人手,还不能惊动陇西祖宅中的其他人。
希望家中福伯得知青浦镇血案,能发现其中不妥,尽快派出人员寻找他的踪迹。
韩晖本来年纪尚小,再经过这么连日的折腾后,早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如今暂时安顿下来,当晚便忽发急病。
他烧得迷迷糊糊之时,虽听到外面有人走动,但已无力求救了。
直至第二日清晨,院中的管事敲门送膳,见无人应答。入内查看才发现他还躺在床上,脸色红得吓人。
忙安排仆妇帮他降降体温,然后急忙去禀告主家。
那管家老丁得知消息,忙过来查看情况。幸好因为府中夫人卧病在床,请了大夫日日诊脉,这才算捡回韩晖一条小命。
那大夫把过脉后,忙开了退热的汤剂,先把那体温给降下来,不然这烧久了,救回来后人也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