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君臣分权制衡的制度,使得士大夫权力极重,也极重脸面。一旦为君者,有什么行差踏错,就屡屡直言劝诫,并以贬官为荣,一贬而天下知之。
前有范公,后有苏公,直言进谏,宦海几度浮沉,却使得众士子为其风骨所折服。
到了如今新朝初建,适逢万事更新,改弦易张,这才改了旧章,树了新风。虽然文官们颇为不愿,但时移世易,权势已重归帝王之手,虽有倚重但已无前朝的局面。
如今新帝虽然业已长成,但刚从孟太后那接手掌权,行事仍显稚嫩。文官们却也在这朝堂上形成了几个利益团体。朝中文武并齐,相互抗衡,与官家形成了三角之势,而帝王之势也开始慢慢成形。
此时,只见新帝将手中的卷宗砸在他们的身上,纸张四处飞散。毕竟帝王一怒,伏尸千里。惊得殿内众人侧立一旁,无人敢上前应答。
“众爱卿,你们告诉寡人,这金陵府如今是怎么一回事?前线开战在即,却上报说凑不齐那发往北边的粮草。那金陵府也是一富庶之地,如此推脱了事,这行的是哪门子差事?简直胡闹!”新帝怒声呵斥道。
下首两旁众官员之间互相打了个眼色,打首的娄相出班回禀说,“官家,这金陵府知府办事尚算勤勉,中书府历次考核均是优良。想来必是因为近来河运的问题,使得粮草不能及时入库。”
“官家,正是如此,听门下回报,两湖一带近期降水颇多,使得粮草无法运出,或可是因为如此。”另有官员出班附和道。
“那昨日,皇城司还递上过暗折,言说那金陵府知府为支援北边战事,要办个义卖会,最后却闹了个乌龙。”新帝责问道,“诸位卿家告诉我,这又是怎么回事,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觉得朝中众位大人都办不了事了是吗?还是求媚上峰,行奉承拍马之事?”
“官家,这个或是王知府为人赤诚,一心为公,忘乎所以了。还请官家饶恕其莽撞才是!”光禄大夫王则端上前请求道。
“忘乎所以!哼!只怕是私而忘公了吧!”新帝愤愤然地说道。
“官家,请息怒!”众官员在下方齐声说道。
新帝也知这朝中众官互有暗通,此事也只能责问到此为止,留待日后查有实据,才能一并发落。接着便与众官员继续商议北边战事的各项筹备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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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大人离开了拙政殿,相携走下石阶。其中一位长须圆脸的冲光禄大夫王则端说道,“那位可是你们金陵王家一脉的。今天可是给我们好好的上了一堂,害得我今日要向官家告罪,还一时无法圆说。真是害人不浅呢!”接着揉了揉膝盖,又抖了抖外袍。
“是啊!中书府的和历次巡查的,我们可都是帮他掩了,这还能出幺蛾子,看来是不想活了!”另一人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