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忽然想起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前任王知府贪腐一案。虽然外祖没说,但外面可是将此案的来龙去脉都给盘出来了。
“外祖,难道是因为那前任金陵府知府,将那粮草私下买卖才拖延了运送?”
“这倒是一部分原因,不过老夫估计可能不单单是他一个人,沿河各州府怕是都在拖延运输,这才导致如今这局面。”陈太傅对此事也深感无奈,这些各州府主事之中总有那害群之马,听信朝中某位的指示,肆意妄为,不顾全大局。
“可是一旦和谈,只怕我朝大军就要南归,这不白白便宜了那金人。他们这么多年来在我朝境内烧杀抢掠,更有那屠城之恶行。使得多少青壮男子成为那刀下亡魂,他们甚至就连那老幼妇孺也不放过。孙儿恨不得将他们剥皮抽筋,才能一泄心中那口恶气。”韩晖咬牙切齿地说道。
陈太傅虽是力主与那金人一战到底,但如今形势逼到此种境地,他也不得不松口。官家也是权衡之后,才把他派去压阵,以防那娄相搞些什么小动作。
“痴儿,外祖可是经历过那段屈辱的岁月,这国仇家恨一直牢记不敢忘。但如今正值内忧外患之时,外自有你阿爷等诸位将军拼杀抗敌,内却有官员贪腐严重,土地衰败,百姓因赋税过重而造反,更有娄相一系从中作梗。如此境地,和谈是不可避免的。”
“可岳将军,阿爷他们可是在前线节节胜利,那直捣黄龙也是大有可能的啊!”
“那岳家军的北伐确实是有些成果,更是难得地在平原上以骑兵正面击败了金军。但这几场仗打下来,我方损耗颇多,而那金军战损,可并不是民间认为的那么多。他们可还没有被打怕,尚有反扑之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外祖,这怎么可能呢?朝廷的邸报可是写着大胜,大捷一类字眼,那必是杀敌无数才是。”
陈太傅解释道,“老夫可是执掌着枢密院,自是知道这内情。那邸报为了鼓舞那民间士气,总是会把数字夸大一些写。”
“就以你阿爷的颍昌之战为例,金军投入三万骑兵和十万步兵。那十万步兵大部分是汉人的签军,虽人数众多,但就如那墙头草一般,胜了就摇旗呐喊,败了就四下逃窜,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而我军那次杀敌五千,俘虏二千,缴获马匹三千多匹。那剩下的呢,只是溃逃了而已,尚可收拢重新集结。当日也是因为你阿爷大败了金兀术的制胜法宝“铁浮屠”,将他打怕了,这才收的兵。”
陈太傅想把这朝堂之事,都一点点揉碎了讲给韩晖听。虽然他也想让外孙过得平稳些,但现状已不允许了。蜚鸟尽,良弓藏。怕是大军南归之日,就是官家收兵权之时。以后武将可不会如战时那般,有着诸多特权。韩晖以后想执掌韩家军,怕是极其困难的。
“外祖,这次和金国和谈,不会再如上次那般将国土白白送人了吧!那些丧权辱国的条款我可接受不了。”
陈太傅干笑道,“若老夫应下那些条件,只怕你那阿爷等诸位将军班师回来,怕是都不会放过老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