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干啥?”陈天浩问道。
“干铝合金门窗安装、室内装修啥的都干!”
“你会安装铝合金门窗?”
“会!这个活儿一学就会。”陈强道。
“你是怎么干?自己揽活儿吗?”
“跟着一个工头儿干,他也从别人那里包活儿,我们是最底层的,有的工程是三包,有的是四包,还有的是五包,钱都让上面的承包方赚走了,我们就是赚个工夫钱。”
“干一天给你多少钱?”陈天浩问道。
“包吃住,一天120。”
“住宅小区能干吗?”
“肯定能。维城的城市之光几个楼盘就是我们干的?”
“城市之光那个小区是你们干的?”陈天浩一听,眉头一挑问道,
“嗯,我们干了两栋楼。”
“过了年,我给你介绍个工程,让你也当当包工头儿。”
陈天浩笑着说道。
“天浩,你可别忽悠我,你现在可是大老板了,说话的算话才行!”
已经喝了一杯多白酒的陈强抓起陈天浩的手说道。
“肯定说话算话,来,咱老同学喝个酒。”
说完,陈天浩端起酒杯,和陈强干掉了杯中酒。
这一场酒喝得非常尽兴。
陈建国和自己的同龄人叙说着小时候的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回忆着“农业学大寨”“出夫修水利”的劳动时光,感叹着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步伐的悲哀……
陈天浩则跟自己的同龄人回忆着小时候踩着梯子摸鸟窝,学着小兵张嘎堵人家的烟囱,说起谁给谁取外号,谁和谁谈恋爱……
在这样一个乡村的冬夜里,一群从小光着屁股长大的男人在酒精的作用下暂时忘记生活的压力,彼此社会地位和财富的差距,畅谈过去,回忆过往旧时光。
美哉!幸哉!
这顿饭一直吃到九点多,散席之后,陈天浩开着帕萨特载着陈建国回到了县城海岳时光小区的家中。
一直在家等老公和儿子回来的王秀玲,一看两人喝了不少酒,便责备起陈建国来:
“天浩年纪小,没有数儿,你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没数儿,喝这么多酒!”
说完,便出去给父子二人冲白糖水解酒。
今天晚上喝的是海岳县白酒厂生产的白酒,酒精度数才三十来度。
考虑到还要开车回县城,陈天浩只喝了不到一斤酒,这对酒量奇大的陈天浩来讲,基本没什么影响。
他帮着母亲去给父亲冲白糖水,顺便替陈建国开脱道:
“都是跟我爸小时候一块玩儿大的,好几年不凑到一块儿了,喝酒喝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