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谢过了。”
席玉说。
詹白跟他说过很多次的谢谢。
他很想说些什么,但是突然意识到重新牵扯出高中的事情,对于詹白来讲,无异于再一次掀开她的伤疤。
“詹白。”
席玉停下脚步,他的双手搭在了铁桥红色的围栏上。
江面泛起一阵阵波纹。
远处的邮轮发出一声声浑厚的号声。
詹白也停了下来,江面上的风撩起她的碎发。
今天的席玉很奇怪,看着席玉侧脸,詹白心里想到。
“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没有负担地告诉我。”
这样他心中的负担才会一点点地减轻。
席玉说话的时候,头微微侧过来,黑眸认真地看着詹白。
詹白微愣,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么呢?”
她和席玉说到底也只是同学,即使是亲近点儿,也只能算是普通朋友。
为什么席玉要这么说呢?
席玉毫无表情的脸上如同破冰般,泄露出了些许的茫然和愧疚。
他为什么会突然被这样浓烈的愧疚感和自责感淹没呢?
席玉自己也产生了疑惑。
一个更加卑劣的想法如蜻蜓点水般轻柔地浮现在脑海中,然而泛起的涟漪已经让席玉无法忽视。
他在心里质问自己。
如果詹白一直没有变化、一直都是那个被欺负和懦弱的人,他还会有机会这样和詹白对话吗?
他又会这么愧疚吗?
不会。
席玉几乎残忍地想到。
他会彻底在记忆里将詹白清除出去。
多年后,当有人提起詹白的时,他也只会动动眼珠说:“一个同学。”
一个消失在他人生之中不知道多少年的同学。
而现在的自己之所以这么愧疚和自责。
是基于轻微的喜欢和在乎。
当他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孔不入地被詹白这个名字侵入时,属于对詹白的记忆将会慢慢地在他脑海里复苏。
当他开始在乎詹白,回想到詹白被欺负时自己的表现,愧疚和自责将会如同洪流一般将他淹没。
让他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父亲律师的职业和母亲心理医生的职业,让席玉从小就知道剖析自己。
现在,残酷的真相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
席玉只能接受自己的阴暗面。
席玉的表现加重了詹白的猜测。
她也明白了席玉为何不愿意说出口。
“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