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惊鸿面目狰狞,脖颈青筋爬上脸颊,眼中存在理智,奈何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仿佛潜意识在全力抗拒自己,不对,是潜意识将自己理智隔离。
面前这个死去的女人是谁?
尽管头颅只剩一半,也可以想象出,她那绝世容颜,温婉恬静,细看她宛若向逸仙与季沧澜两人取其精华融合而成的结合体。
一身白色华服,像道袍,又像婚服,头顶九凤冠如同嘴唇一样红艳滴血。
端庄坐着,双手被拇指大的铁钉钉在膝盖上,双脚雪白似纸扎一样的鞋子上也钉着两根生锈铁钉。
一根两指粗的生锈铁钉将她心脏钉在身后轿子板,两条琵琶骨锁链洞穿身体,锁链从轿子一直延伸到虚无,不知其长,不知其终点。
怎么会这样?
我的心为什么这么痛?
柳惊鸿无论念诵多少遍心灵经,身体依旧用尽全力,企图逆流而上,穿过重重时空叠嶂,想要抚摸那张白如面粉,七孔流血的女人。
喜悦的唢呐声,在柳惊鸿耳朵之中悲怆刺痛。
腐败恶臭味道就跟腐烂的肉与腐败的生活垃圾柔和在一起的味道,灌满柳惊鸿整个胸腔,依旧大口大口呼吸,似乎在麻痹自己,又像是故意在积蓄怒火,想要最后彻底爆发,打破锁链尽头的天地。
透过脖颈细微缝隙,森森白骨与腐烂肉块,蠕动肉蛆,映入眼帘,仅有衣服外的四肢是完好的,可再怎么恐怖人寰的场面,在柳惊鸿眼中竟没有半点不适和反胃。
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