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重虚弱的齐叔力气仍那么大,半夏都没反应过来被他拉着走了几步,这才又拽住他。
“齐叔,我们这是去哪?”
“会稽郡,不管怎样,找茬的人都不至于把手伸进郡里,然后,咱们去琅邪。”齐叔头也不回,半夏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拉着她的手力气很大。
琅邪,本应是他们下一个目的地的,如果不是张良的话,他们此刻,应当已经到琅邪了。
想着半夏停住脚步:“我不走!齐叔还是不信子房。”
“小姐,你与那位公子毕竟十多年没见过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了解吗,你就这么信他说的?”齐叔回头问道,表情略显狰狞。
了解吗?自然不了解的,恐怕连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这位心思敏捷的公子到底在想什么,何况她呢。
信吗?信。
她没见过徐福,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但她知道张良不会害她,他想对她不利,十几年前就做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齐叔看着半夏,从她的表情中知道了她的回答,他还是低估张良在半夏心里的地位了,他无奈叹了口气:“那客馆老板说吴中客馆没有敢接待咱们的,小姐你等等,我去看看能不能买个小别院安置一下。”
齐叔跟着夏无且经历了多少风浪,什么大世面没见过,杨威以为最狠的报复,在他看来跟吃不到糖而恶作剧的孩子差不多。
齐叔还是松口了,但他还没动,就被半夏拦住了。
“齐叔你去马车里歇会儿,其他事都交给我吧。”半夏注意到齐叔头上的虚汗,他本就在病中,再做这些身体哪吃得消,平时都是齐叔照顾她,她也该学学怎么照顾他们了。
半夏的思绪飘远,飘回咸阳,飘到背影开始佝偻的夏无且身上,时光对她祖父格外残忍,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祖父老的越来越快了。
她和齐叔离开咸阳月余,远在夏府的夏无且也不知如何了。
尽快找到凤芝草,然后回家,这是目前半夏唯一所求。
半夏主动请缨,齐叔感动之余,又不免担心起来,半夏哪里会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