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黄志荣的脸。

“旱魃”将手中的警察证件扔到不住咳嗽的王楠面前，看着从周乘月身后悄悄探出头来的卢毅，冷声说道：“至于相叙的地点，我想，我应该不必告诉他了。”

“毕竟，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点，他理应不会忘记。”

“确实，那真的是一段相当难忘的回忆。”

穿着宽松的陈子弘坐在晨曦会据点一楼的沙发上，看着摞在垃圾袋里，已经吃完的外卖盒，说道：“再过不久，老街区就要彻底拆迁，这家店就要搬走了。”

“哎，感觉挺惋惜的。”

坐在沙发另一侧的安玉晴放下正在阅读的期刊，遗憾地说道：“回忆到了最后，终究是连个怀念的地方都消失了。”

“可这才是人生啊。”

陈子弘仰头长叹一声，看着从天花板上垂下的吊灯，感慨道：“纵使有着万般不愿，可很多事情，并不是单单凭借你的个人意愿就能决定的。”

“……关于这点，我深有感触。”

安玉晴闭上眼睛，沉默了良久，才继续说道：“但是正因如此，我才要更加坚定地去做我已经认定的事情，命运不愿眷顾我，我就亲手改变命运。”

“我想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吗，先知？”

“你啊，果然很懂我。”

陈子弘将自己靠在身后柔软的椅背上，摇了摇脑袋，便转头对着安玉晴说道：“医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只要无愧于心，那就放手去做吧。”

“晨曦会，也确实需要注入一些新鲜的血液了。”

他将视线瞥向一直安静放在身旁的手机，喃喃道：“不论是人类，还是诡异，只要能改变那段既定的命运，那就都要竭尽全力去争取。”

话音刚落，一道短促清脆的手机提示音便突然响起，安玉晴下意识地侧头看去，发现陈子弘已经拿起手机，查看起那条并未标注姓名的短信。

“别担心，医生，这并不是一个大问题。”

陈子弘点开信息，将那段黑白分明的字体展示给面露担忧的安玉晴，安慰道：“只是有一位故友，想要寻一个良辰吉日，同我叙一叙罢了。”

安玉晴顺着对方的指引看去，可当视线接触到那条简短的信息过后，忧虑的神色非但没有消失，甚至还直接僵在了他的脸上。

只因那条信息上写着……

【先知，你的仇家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