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睡的鱼沉安,阿玲有些后怕的说道:“仅仅是给他美梦前兆的感觉,反噬之力几乎就要杀了我,太可怕了...”
“正常....这里发生过的事情,不是一场美梦就能掩盖的。”
“那你的意思是?”
“漫山遍野的尸体,需要用仇敌的尸体掩埋。”
夜林因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鱼沉安,漆黑的眼眸中不断流露出探寻的表情。
‘不知道你跟那些冤魂保证了什么,但是从此往后,你的路要担的事情不会少...’
心里这样想了许久之后,夜林因的羽毛不自觉地抖了抖,在心中默默补充道。
‘跟我一样...’
“我这是....在哪?”
鱼沉安悠悠转醒,看着周围已经变了模样。
“你醒了?我去叫林因,先别乱动,伤还没好。”
“还没好?”
鱼沉安有些奇怪的抬起手摸了摸脸,脸上的触感顿时让他心中一动。
‘这孩子也太实诚了...’
看着自己的木制手臂,鱼沉安想起来了。自己之前确实跟山灵沟通过,把自己弄得惨一点,但是这么惨就有些离谱了吧?
“不是...你在干嘛?”
“对...对不起...原本你昏迷的时候我就想是试试了,林因一直不让,说是有传染病...”
“传染病....”
鱼沉安嘴角眼角抽了抽,这家伙刚刚竟然就抱着自己的手臂,对着上面的树叶啃了一口。
看着面前好像做错事情一样的小鹿,鱼沉安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怎么跟一只傻狍子在意起来了。
没管眼前的幻灵鹿,鱼沉安先是在心中呼唤山灵。
‘在没大兄弟,我昏过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了?’
‘来了好多人,他们似乎就打算住在这里了。之前那个爸爸来,告诉我别害怕,有他在呢。’
‘好多人?不是等会,你在说什么?爸爸?什么爸爸?’
“之前那个浑身土渣子的...”
鱼沉安顿时两眼一黑,什么倒反天罡,落山神怎么无缘无故的变成这山灵的爸爸了?
‘我跟它解释了很多遍了,但是它始终很坚持自己的想法。我都说了那不是你爸爸了。’
灵魂之种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鱼沉安有些奇怪,但是接下来山灵缓缓说道。
“妈妈不喜欢爸爸...”
“我就跟你说吧!”
灵魂之种彻底破防了,自己真的是要被这小东西整疯掉了。自己认了个爸爸不说,还给自己认了个老公回来。
“呃...先不管这些了。落山神现在暂时还是我们的保护伞,所以就先这么叫吧。”
‘那你爸爸还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爷爷你过几天就醒了,让我别那么担心。’
‘我有点你的感觉了...’
鱼沉安直接愣在了原地,这祖宗叫自己什么?爷爷?什么玩意?自己跟叶灵婚都还没结,直接就开枝散叶了?
‘应该是我身上的灵魂气息很浓厚,你又是得到过灵祖承认的,然后落山神又是掌管山脉的神。这样那样,这样这样之后,就成了现在的关系了。’
‘是吗...’
鱼沉安现在只想逃离这个伦理黑洞,谁是谁的爹都无所谓了,反正被叫几声爷爷也不吃亏。当务之急就是怎么做到领导妖族。
“你终于醒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鱼沉安的眼神变了变,面前一只夜鸦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不用靠近,鱼沉安在这里都能感受到夜鸦身上的那股死气。不过他也不觉得奇怪,对于妖兽的种类和品性他也有过研究。
“这个给你,心里至少能好受一点。”
夜鸦轻轻回头用自己的喙拔下了一根最长的尾羽,珍而重之的放在鱼沉安的手上。
鱼沉安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东西,小鹿之前也获得过尾羽,但是因为见识浅薄,所以并没有什么很震惊。
但是鱼沉安知道啊,尾羽是夜鸦一族身上最珍贵的东西,而且越长的尾羽,其中蕴含着的夜鸦修为也就越浓厚。
并且夜鸦的修为跟普通妖兽不一样,他们身上蕴含的死气,以及经常跟尸体待在一起。
所以对于死去的妖兽,夜鸦可以通过尾羽进行沟通,让对方为自己效力。
几乎相当于跨越生死之间的力量,不过现在这力量竟然就那么轻易的放在了自己手上,这怎么能让鱼沉安不震惊。
“不必这样,我有自己的命。留着这跟尾羽,原本是为了化形为人族的,但是现在妖族内有了你这样的存在,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再化形了。”
“林因呐,不是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吗?不要再说什么化形的事情了。”
“闭嘴!我就不该生在现在,我就该早早出生,死在当年的尽寿天灾里!”
“胡闹!这就是你跟爷爷说话的态度?!”
夜林因高傲的头颅抬了抬,转而又轻轻的低了下去。
“林因只是听不得那一遍遍的哀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这句话似乎触及到了声音的逆鳞,对方的言辞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就你一个人听不得吗?我告诉你,我听了上百年了!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啊....可是你告诉我?夜鸦这些年做的还少吗?”
“万鸦哭天....做的够多了。”
夜林因的声音越发沉重了起来,鱼沉安心神一动,又是一个自己没有听过的名字,不过看这个谈话的氛围,肯定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夜林因再也忍不住,将自己的胸口的羽毛一簇一簇生生撕扯了下来,悲怆的声音几乎要将人洞穿。
“求求爷爷了,让林因去吧!这么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鱼沉安眼神一动,他知道,这是夜鸦等鸟类妖兽道歉的方式。
胸膛的毛发对于鸟类妖兽来说是十分重要的,虽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可是那里几乎算是一个鸟类妖兽的全部尊严。
夜林因这么做,几乎跟人类磕破头一样。
是恳求,也是表态。
再次开口的时候,那个声音苍老了不少。
“怕是我夜鸦一族的命吧,灭族....也好...也好...”
声音悲凉,灭族之事被三言两语带出,轻描淡写着这最刻入骨髓的痛楚。
“这才哪到哪,与天斗的日子,还长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