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的不光是计划被推翻，更为烦躁的是窥视到这种社会制度下，人族的发展与生存，之前大平原上被肆意屠杀的人类景象此刻在他脑海历在目。

前世的历史教育在告诉他，这种社会制度下，为了让某个阶级发亮发热，将会有多少底层民众将会成为薪柴，而那些底层是谁？无疑是这方神灵志怪之地生存的人类。

一种郁塞之感在他胸口蔓延扩大，抬头望向那直通天地的神树，原本在他眼中宏伟壮观奇景，在此刻也变成由无数人类头骨堆砌成的“京观”。

同时那股自看到大平原时就曾诞生的极端狂怒念头，再次涌上卫无忌的脑海之中，只不过不同于那时，自己在理智控制下将这念头压下。

“果然我还是不能做到置身事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能是前世的红色教育，也可能是人类天生就有的反抗意识，总之这里的一切的一切，真的让我好想将其粉碎。”

卫无忌自认为自己并没像前世小说中的主角一样，可以冷血无情，将一切抛之脑后，他的宏愿就是率性而活，见识到前世各种幻想中的事物，活出一个更精彩丰富的人生。

而这种来自人生观、所接受的教育、人类认同感所产生的炽烈思绪，不断的在卫无忌脑海之中发酵，与心中的郁结之感疯狂对立冲突。

理智在告诉他只凭自己一己之力，是无法扭转这个社会现状的，自己只需击杀那邪神后，静静等待历史的车轮，顺其自然，这般社会总会得到他应有的变革破局者。

更何况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行动，还要对金心负责，如果鲁莽行事，所要承担的后果也会葬送这孩子的未来。

但少年悸动炙热的冲动也在不断跳跃，它仿佛在不断嘲笑那所谓的“理智思考”，自己所击杀的邪神，不过掩耳盗铃，不过是弥补自己道德感的举措。

其实自己一直知道，击杀这个邪神是治标不治本的行为，前世的历史教训就在眼前，总有人要在最黑暗的时候，牺牲自己带来第一束火星。

理智思考的本质就是逃避与畏惧，丧失了站出来的勇气，有些事不能用所谓的理智去衡量它所存在的意义，这是无法量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