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全家的冰山!
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议,即便在寒冷的冬日里,他的额头也不住渗出汗水。
多米尼克教官的声音在队列后响起:“第十九鞭!”
队列里的数百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表情各异。
瑟瑞几乎要把牙齿咬崩了。
但他还是颤抖着,艰难地抬起头,不愿向冰山示弱。
可瑟瑞抬头的瞬间,就微微一愣。
只见一向冷漠严酷的冰山,他此刻的目光里,却充满了深深的沉痛和失望:“也许我也错了,错得太离谱。”
冰山的语气悲哀而疲惫:“也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对你抱有那么高的期望。”
“瑟瑞·尼寇莱,你这个蠢货。”
趴在木桩上喘息着的瑟瑞怔住了。
那个瞬间,他看见正值壮年的冰山紧紧皱着双眉,脸部的肌肉在寒风里微微颤抖,皱纹明显。
“呼——”
下一秒,冰山再次抡动手上的鞭子,风声滚滚而来!
但来袭的,不是记忆里那条长满倒刺的皮鞭。
而是一道漆黑的狰狞枪刃!
龙霄城,英灵宫,“陨星者”尼寇莱面对着敌人,轻轻地眯起眼睛。
二十多年前的记忆飘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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戮魂枪刺破空气,直取陨星者的眼睛!
“铛!”
金属碰撞的锐响。
断魂之刃从半途杀出,与枪头交错而过。
枪头微微一震,以毫厘之差偏过尼寇莱的额头。
锋利的枪刃甚至带走了他的一丝头!
但陨星者却连眼皮都未曾移动。
似乎刚刚掠过他眼前的根本不是凶名赫赫的戮魂,只是一把破铜烂铁。
戮魂枪刺空的瞬间,逃过一劫的尼寇莱猛踩双腿,急前冲。
“呼!”
他身上的轻甲和衣袍掠过空气,刀刃跟随着脚步直线突进。
随着陨星者的突进,敌人的形象在视野里慢慢放大!
那一刻,他的眼里只有那个白苍苍的敌人!
冰山。
那个瞬间,尼寇莱的心中燃起无名的怒火。
冰山!
卡斯兰·伦巴沉稳地回抽枪杆,右手捏上戮魂枪三分之一处,枪杆拖在身后,瞬间变成一段短枪,握剑也似地面对来袭的尼寇莱。
两人越来越近,几乎触手可及。
尼寇莱的刀光闪烁,直劈卡斯兰的脖颈!
而卡斯兰的枪刃也直指尼寇莱的咽喉。
刀锋和枪刃在空中交错而过。
尼寇莱的断魂之刃突然一颤,在预定的轨迹里瞬间一沉。
“叮!”随着一声轻响,刀锋蜻蜓点水一般轻触过枪头。
卡斯兰脸色一变!
他的戮魂枪上传来巨力,让他一时居然控制不住戮魂。
枪刃向着一旁拐去,偏离了尼寇莱的咽喉。
但陨星者刚刚格开枪头的刀锋,像是沉水的木头,仅仅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就瞬间“上浮”,回到原定的轨道!
继续劈向卡斯兰的脖颈。
卡斯兰反应及时地扔开戮魂枪,早已伸出的左手,迎向尼寇莱执刀劈来的手腕,右手握拳轰向对方的胸膛。
但在尼寇莱就要被卡斯兰擒拿住手腕的瞬间,他的脸色一寒,断魂之刃再次变向!
零点零几秒的时间里,断魂之刃奇迹般地一转,在空中绕开一个弧度。
尼寇莱的手腕也随之绕到了卡斯兰左手的后方,卡斯兰的手指堪堪擦过对手的手臂。
拦截失败。
直取卡斯兰的刀光却没有因为这次闪避而威胁稍减。
恰恰相反,刀锋经过这次专转向,由劈变刺,直戳卡斯兰的面部!
卡斯兰却依然面色不变。
尽管他的攻击和防守两次无法奏效,尽管刀锋已经越过他手掌可及的范围,尽管他一个不慎,就万劫不复。
卡斯兰反应极快地捞回右手,试图一拳击上断魂之刃的侧面,拦截或卸开攻击。
可像前两次一样,尼寇莱的刀锋再度在瞬息间变向。
折离卡斯兰的右拳,重新削向他的脑门。
在一瞬之间,尼寇莱的刀锋划过了数十厘米的距离,却不可思议地在途中变化了七八次。
卡斯兰几乎每次都及时地作出应对,却也几乎每次都失手。
尼寇莱就像一条左摇右晃,却始终无法被抓住的泥鳅。
陨星者心无旁骛地继续出刀。
敌我之外,别无他物。
在这短短数个呼吸的时间里,刀锋距离卡斯兰的额头已经不足数寸。
卡斯兰和尼寇莱都知道,也许胜负即将在这里揭晓。
下一秒,卡斯兰突然意想不到地力前倾!
“咚!”
吓人的沉闷巨响。
尼寇莱和卡斯兰胸膛对胸膛地撞在了一起!
“咚!咚!咚!”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擒拿着彼此,在地上滚出了好几圈,肢体撞上地面的声响来来回回。
陨星者的身躯显然不如卡斯兰厚重,但奇怪的是,一撞之下,两人却向着卡斯兰的方向滚动。
就像卡斯兰吃不住力一样。
“当啷!”
缠斗中,断魂之刃从尼寇莱的手上飞出,刀锋直直没入墙壁,插在墙上兀自摇摆。
另一侧,戮魂枪掉落在地上,叮当作响。
终于,下一声闷响传来后,两人在地上倏然分开,向着相反的方向滚动数圈,几乎同时停了下来。
卡斯兰一按地板,半跪起身。
尼寇莱甚至直接腹部用力,鱼跃翻起。
从开始到结束,几秒钟的时间,尼寇莱只是斩出了一刀。
卡斯兰也只是试图接下这一刀。
但只有两位极境者知道其中的凶险:无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两人都可能在这短短的瞬息一刀里,付出不可逆转的代价。
一时之间,走廊里只剩下两个战士急急的喘息声。
卡斯兰半跪在地上,痛苦地敲了敲胸膛。
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下——从眉间到耳上,一道狰狞的伤口不断地渗着血。
“嗯,不错,”老头淡淡地道:
“至少,你割开了我三寸的头皮。”
那个瞬间,尼寇莱像是恍惚间看见了过去。
二十多年前的过去。
那时的指挥官站在雪地里,也是这么说的:
“嗯,不错。”
那时的卡斯兰·伦巴恐怖而可怕,几乎不可战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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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卡斯兰晃动着颈关节,满脸的毫不在意,对还是白刃新兵,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尼寇莱,轻蔑地勾勾手指:
“至少,你让我动用了两只手。”
尼寇莱的拳头越捏越紧。
卡斯兰年迈的嗓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