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

“你……”

一声难听的惊呼,非常难以置信,却也戛然而止。

江瑚灌入到南媛体内的力量虽强,摧毁蛛皇灵魂,可也有一股滋润柔和的力量一次次洗涤南媛内外,破坏的一刹,又在恢复她的一切。

而蛛皇来不及做什么挣扎,一瞬间便已灭亡。他哪里能想到,江瑚竟会这么狠,不顾南媛生死也要灭了他。

死亡来的奇快,所以结束的也快。所以跟本没有哀嚎,没有死前的恶毒的诅咒,什么也没有,一切就都已经恢复平静。

风平浪静,只有江瑚调动着自己所有的力量去缓和南媛的痛苦。他已知道自己救不了她,所有不愿意再让她受苦。

可是,看着她还是很痛苦,不停抽搐的面孔,身体也痉挛抽搐僵硬,江瑚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法子能救她。

死亡已经来了,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走。可血却还在流,渲染着这小小空间里的山河。

他将她抱着,脸色同样的苍白,同样的悲痛。他是这片小空间的主宰,但毕竟他不是神,救不了灵魂崩溃,将死的人。

他们倒在了一堆瓶罐上,伴着柔风细雨流着血。风雨中丝丝缕缕滋润之力只为了她存在,让她不那么痛苦,不那么害怕。

柔和力量里,她神志缓慢恢复些许,可她的生命却在流逝,已经无法阻止。

“怀……”

她要说话,可她已经没有力气,话音更是浑糊不清。

江湖只是听见了这一个字。

她还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她。因为所有人都欠她的。

“我现在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开心吗?”这句话确实愚蠢。

可是现在他还能说什么?

她笑了,果然笑了,虽然笑得很悲凄。

“原来到了现在,你才只是有点喜欢……”

“其实你是个好女人,也适合做一位好妻子,可是我没有那么好的命……”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老天爷对我们不好,实在不好……”

恨天,他只能恨天为什么要对这个女人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让她发生这么多悲惨的事情……

“其实,要是真的算起年龄来,我还比你大上将近二十岁呢,可是遇到你之后,为什么吃亏的一直都是我,我却连一次都没有办法欺负你……”

他已经不知道要对她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小老妹儿,你说你喜欢这么样一个老头子,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感觉……”

“你的心情是不是不好?以前我可听说,会咬人的女人才是最可爱的女人,你是不是还想咬我?”

“可是你已经不了能对不对……”

她确实不能咬江瑚了,她已经走了,没有留下一句完整的话,但走的很平静,甚至根本没有听完他的话。

他不知道她有多远的路要走,这个可怜的女人在路上会不会又被欺负,但死亡要带她走,已经没有谁能阻拦。

他的心痛吗?答案是痛,很痛!

虽然他知道自己对她不是那种至死不渝,海枯石烂的感情,但当他知道她冒着巨大的风险赶回五毒教就只是为自己打掩护,知道她所做的一起都是在帮助自己,他确实开始有点喜欢这女人了。

可现在……

还能怎么办,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就是清洗她满是血污的身体,给她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画一个漂亮的妆容。

女人总是特别在意这些事情的,即便她已经不再拥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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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让她漂漂亮亮的离开。

褪下那身血衣,江瑚以水法之力为她洗去一身血污,却忽发现她胸前已经被血染红的肚兜上有着别样的存在。

那是一串小字,粉荷丝绸肚兜,亮紫丝线绣的精巧小字,却被鲜血染的猩红、恐怖。

可谁会在肚兜上绣字,那一定是她最爱的衣物。

可江瑚看到小字的内容,他便明白了,这是一个有心机又可爱的女人,原来这个女人是这么样想要得到他。

可惜他现在才知道。

“呵呵呵……太傻了……”

肚兜上的小子内容是:泰斗群山西,离龙山脉,狮家遗址。

这是江瑚曾让南媛利用五毒教势力去打听的消息,这也是他在傲骨道界最想做的事之一,去祭拜狮正傲家族先辈,为他立个衣冠冢。其中有几次消息都是错误的,令他大失所望。

可这次,她却将这消息绣在贴身衣物上。你想想,她是不是想让江瑚对她做点什么,然后才肯在那个时候把这消息告诉他,好让他对她更喜爱。

只可惜,她没来得及告诉他。

死亡是多么可怕,想要留下的留不下,想要做的事做不了,死亡来的又快又突然,走的时候悄无声息,一切就无声无息结束了。——死亡,何尝不是痛苦的结束。

江瑚一句话再没有说过,他将南媛埋葬在了一处隐秘的地方,他不希望还有人来打扰她长眠。

“老天爷对这个女人太不好了!”

但,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因为他和花蓝咫都有伤在身,都需要静养。

更何况,江瑚身中噬身反元毒,又将毒发!

这要命的毒,却在同时伤害两个人。

她知道他要毒发了,所以她毫不犹豫、不迟疑,褪掉身上的衣物,平静躺在了临时搭建起的小木屋木板床上。

只是,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过往那个美丽动人,绝世绝代的好人。可以说,若非她还有呼吸,那么此刻的她看上去就是一具已经死了十几天至一个月的尸体。

躺在那里,干瘪的肚皮下陷,手脚关节骨骼凸出,全身上下看不见一点肉,苍白的肤色也没有血色,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满头白发散落,容色也尽是疲倦。

昏暗的木屋,就像是一座棺材!

江瑚并不在,这些天他每天都在南媛墓前守着,而墓碑上则刻着:好友,南媛墓!

——难道只有人死了,别人才会念着他的好?

血衣已经褪下,换上的是一身简素青衫,可是他的心却还在流血——难道真的只有死亡才能结束痛苦?

外伤已经好了七八分,只是面容还白的可怕,灵秀眉宇间的那抹愁容也仿佛刻在了眉间。有些事江瑚一直都先不通,因为想不通,所以他很愁,心很痛,人很累。

“生离死别,为什么这么让人伤心痛苦?”

“心里有一口气,怎么也喘不上来,憋在哪里好难受,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