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

夏末,一个干爽火热的世界,不似盛夏潮湿气闷。

干燥将地表湿气驱散,花草树木,江山河色由青转黄,预示着秋日的到来。

枫树林,树头稀疏缀青,红黄枯叶已先落地,如群蝶起舞,风色梦幻。

枯叶扑满地面,蝶珊静坐,两手剑指一上一下,皓腕欲连不触,剑气从中流溢纵横,尽数灌入身前剑胚铁条内。

离开断南屏后,到了此地,蝶珊便在这里闭关修炼,并不着急返回帝都。

今日路与当年一样,但不用疾奔赶命。

剑意于内,一点穿透,剑气于外,锋锐切割!

剑胚融合蝶珊剑气,丝丝缕缕剑意灌输剑体之内,散发出浩瀚之威。

但在十几天来,蝶珊感知中这剑胚就好似无底洞,不断融合她的剑意剑气,可就是无法将这把剑填满,这就导致,她到此时仍无法把剑炼出剑形。

刀有刀形,枪有枪形,真是所感,自我所触便是它。

若,剑无剑形,岂能称剑!

忽然,蝶珊睁开眼,紧盯剑胚,一根铁条还是一根铁条,附着剑意剑气,整体都被一层若有若无的剑形锐气包裹,可它就是不成剑。

“若是这般炼下去,这剑胚剑之意气会愈发盛,可是这形,为什么塑不出呢?”

剑气何等可怕,穿透切割,即便是再好的铁器,像蝶珊这样十几天为其灌输剑意剑气,早就炸裂了,可这剑胚形体就是一点变化无有。

细细的想,蝶珊忽地想到了一个办法:“是我差了些东西,既然这样无法给你塑形,不如……”

远处树下,江瑚双拳抱胸,静静观看蝶珊炼剑:“圣武三剑,我已全见过,蝶珊走的是她母皇的路子,只是她毕竟不是剑皇,剑意中终究是缺少了些东西,这远不是苍坤四大王朝龙脉气运可以弥补,她需要的是属于自己的天地,以此为基,方才能在此路成道。”

“只是,蝶珊要的天地是什么样子的呢?”

想来想去,江瑚很难想像独属于蝶珊的天地是什么样子,她心中在想什么,江瑚一点也猜不透。

而也就在走神时,一股锋锐之气突至,如同全世界的力量收缩,凝成这一线锋芒,刺向自己。

江瑚惊吓,猛然抬手去抓,铁条被浓郁剑气包裹,停在嘴前一寸外,短短一寸,险些把嘴打烂。

“嘿!”突然,蝶珊冲至,握住剑的另一端,猛然发力,看她样子竟已是全力。

头后仰,江瑚惊道:“你干什么?”

蝶珊轻巧说道:“拿你试剑!”

嘶啦!

剑被蝶珊抽回,虽未破防,却切割的江瑚手指生疼。

飞身后退,江瑚立马求饶道:“别闹,试剑也不能拿自己人试呀!”

“少废话,现在正是我关键时刻,接招!”蝶珊追上,剑刺,专打江瑚的嘴。

海上告白被拒,现在终于可以报仇了!

铁条无锋,却被剑气包裹,比之真实的利刃还要锋锐。

眼看又一剑刺来,江瑚手上还疼,可不敢硬接,左闪右避,恰到好处避开每一剑。

惹怒她,果然是要挨揍的。

见根本砍不到这个混蛋,蝶珊急了,挥剑愈急。只是她却把剑气全数收敛于剑上,丝毫不外放。

若是迸射出剑气,或许还有丝毫希望打到江瑚。

“砍又砍不怀,你别动。”蝶珊怒喝,她的本意是拿江瑚试剑,但并不是真想伤他。

再说,江瑚金刚不坏的肉身,打又打不怀,躲什么躲。

“疼啊!”江瑚暴喝一声,一掌拍出,触剑刹那变爪紧锁:“别闹了,真的很疼的。”

蝶珊气道:“谁跟你闹,我要以战养剑,懂不懂。”

江瑚脸上表情苦,心说:“以战养剑,真是揍我的好理由啊!”

“唉,算了!”江瑚一声哀叹,道:“打完我,你可得给我买点好吃的,很疼的。”

“切!”蝶珊不屑,看看江瑚那没出息的样子,提要求都不知道要点好的。

抽剑,后退,手上剑忽松,立结皇极断穹剑剑印,以气御剑,神意催动,剑胚铁条剑气更盛,瞬间射至江瑚近前。

这次,蝶珊确实不闹了,打的不是江瑚嘴,而是他胸口。

见此,江瑚猛然发力,不闪不避,直以胸膛硬抗。

而当剑胚上剑气与江瑚胸膛交击时,气锋炸裂,四散剑气分裂江瑚衣襟,在他胸膛划出条条白痕。

本一端扁平的铁条,随着剑气炸裂一层金属皮剥离,气散后锋芒内敛不少。

“打我真能炼剑么,可我也挨不住这么打呀!”江瑚心里悲苦,这么一试,岂不是让蝶珊认定可以战养剑,日后肯定不少挨揍。

不过,身在远处控剑的蝶珊,眉头忽蹙,心中生出异样感。

她与这把剑神意相连,可以更清楚感受到剑胚铁条的变化,受到外界刺激,剑气内敛,一层铁皮被剥落,是可以快速塑成剑形,可这对剑体本身似乎是一种伤害。

就像被扒了一层皮一样。

“怎么会呢,我的想法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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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古怪,但蝶珊并没有放弃尝试,收剑再刺。

而这次,炸裂剑气带着一层铁屑飘散,整个剑胚铁条开始颤鸣,力量不增反减。

顿时收剑,细细感受,整个剑胚铁条铁皮剥落的地方不仅没有变得更强,相反承受不住自身强大剑气,变得脆弱许多。

“再这样炼下去,这剑岂不是废了!”

先前将自身剑意剑气灌入剑胚内,它似个无底洞,受到剑意蕴养不断壮大,可现在不过两次攻击,这剑胚居然承受不住自己力量的爆发。

蝶珊着实没有想到这一点,抬手接住剑胚,气势收敛,瞩目剑胚铁皮掉落的地方,表面金属纹理突显,却有崩断之处。

“如此看,确实只能以剑意慢慢蕴养,至少在剑体承受住我的力量之前不能用它来作战。”蝶珊心中暗道,很是不情不愿收了再战的心思。

毕竟是第一次得到这么不同寻常的武器,蝶珊又不是铁匠师傅,也不是炼器师,更找不到人请教,一时想错也是正常。

“我就知道,啊……”远处,江瑚疼痛叫喊,身上虽没留下伤痕,但他却被打的很疼。

胸闷,气短,江瑚手捂胸口,满脸痛楚。

“是我想错了,但是你至于么?”蝶珊一脸不耐,这家伙就会装。

在苍坤小陆,挨了剑鬼好几剑,也没见他怎么着,现在装什么装啊!

“哎呦,我不行了,我要吃鲍鱼,我要吃鱼翅,我要吃燕窝,好疼啊……”一边喊,江瑚当即倒地,揍都被揍了,总归得要点好东西呗。

蝶珊才不理他,就让这个混蛋在这儿,被树叶掩埋好了。

走出枫树林,看看手中的剑胚铁条,蝶珊心知,自己的路还有很远,就像蕴养这把剑一样,不能着急,脚步要一步一步的走。

“我终于明白了母皇对我的评价,站在山巅看的太远,却把脚下给忘记了,步步刀锋,如履薄冰,弱小的我怎么能承受的住,以往的我确实不够扎实。”

“但是这一次,重走归路,我是否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呢?”

由南向北,去浩气大陆中部帝都,二人制定的路线正和当初一样,几年前已经走过的最短的路线,那次无比险恶,而这次完全不同,蝶珊要看看自己是否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

江瑚很快追了上来,破衣服被他脱了,上身赤裸:“不请我吃燕窝鱼翅,赔我一件衣服总行了吧。”

见江瑚裸着上身,毫不要脸,跟他站在一起都丢人。

蝶珊当即解下自己大红团花锦袍,内里是一套紧裹修身武者劲服,外袍丢给江瑚:“穿着,别给我丢人!”

“这可是女人的衣服诶?”江瑚自认,可没有穿女人衣服的癖好。

女人可以穿裤子,可以穿铠甲,可以不化妆。但是男人不能穿裙子,不能画浓妆。

想想那画面,一群虬髯大汉,一身红妆彩裙,走在大街上……

“爱穿不穿!”蝶珊才懒得管这个混蛋,当即上路。

到了城镇,买了两匹马,一路北上,秋日赶路,正是好天气。

恬景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