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晋寻声回头看去,却看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蹲在地上为一个小男孩擦着嘴角上的血渍。
小男孩好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岩晋心中想着,那对母子似乎注意到了他,一起用圆睁的双眸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悲。
小男孩用手指着一个柜子。
岩晋看着那个柜子,那是一个床头柜,小时候岩晋喜欢在第三层里面放他心爱的小玩意,于是想也没想的走过去打开了第三层,原以为那些童年的记忆还在,却见到了一件金丝蓝底的大褂子,伸手摸了一下,上好的蚕丝料子,看上去很是富贵。岩晋皱眉,道:“这不是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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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我的,就是这件衣服,记得在我的坟头烧给我啊……”这句话的后半部分,是一个非常熟悉的成年男子发出的声音。
岩晋抬头去看小男孩,只见牢房里已经死去的书生双目圆睁的看着他,登时下了一跳,坐倒在地,谁知地上似乎是一个空洞,无休止的下坠感延伸至每一个细胞,毛孔扩张承受着此次的下坠,“哐!”的一个坠入地面的错觉中,岩晋打了个激灵从梦中醒了过来。
他满头大汗,勾着脑袋,看了看自己并无大碍的身体,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做梦……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睡着的时候……”一弯腰坐靠在墙上,也不知什么时候,牢房里的时间,似乎永远被蜡烛点燃,像是夕阳夕下的傍晚。
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却发现自己的上身赤luo,看了一眼躺在牢房中间的书生尸体,想起了衣裳早已给他当了被子。
只得用手掌随意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在大腿裤子上擦干手,如此反复才将额头上的汗渍擦干净。
岩晋想着:“不知道阿狸怎么样了……”
又想:“刚刚那个梦,会不会是这个书生托给我的?他让我烧的那件衣服会不会真的在我家?不过我家那宅子早就被我二伯给卖了,莫非这个书生就是买我家宅子的那户人家?那也太巧了,无巧不成书!”
“反正三天以后有人要把他抬走,我也知道了书生的心愿,不如现在就去把衣服给他拿过来,然后帮他穿在里面,这样跟烧给他不是一样?”
不知哪里起了一阵风,吹灭了牢房两边的油灯。
一霎那,牢房里乌黑一片。
只听左右隔壁牢房里的囚犯们叫道:
“大家快来看,他那里的油灯居然灭了……”
“灭了有什么稀奇,有风自然会灭……”
“对啊!难不成你要我们头上十几米的天窗也封的死死的?有窗自然就有风,有风自然会吹灭嘛……”
“不是啊,我昨天夜里听见隔壁有哭声,吵的我一个晚上没有睡。”
又有几个声音响了起来:
“吵什么吵!大清早的一个二个闲的没事干,有时间闲聊,不如好好反省当初为什么要犯事!”
“再吵我一个人给你饿一顿!”
听声音是看守牢房的官兵。
过不多时,岩晋所在的牢房再次明亮起来,他忍不住抓着栏杆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官兵举着火把,点亮了两旁的油灯,另一只手放在腰间的大刀上,抬头挺胸的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最近势头有些紧,太子殿下脱不开身,三皇子的死,或许是个转机,要变天了!”
岩晋道:“变天?什么?”
官兵对他勾了勾手。
岩晋把头伸过去:“怎么了?”
官兵凑到他耳边,道:“三皇子一直图谋太子殿下的位置,在外头假借烁音的名头,为非作歹,动摇民心,一国之君当属宽厚仁慈正直的太子殿下,可是三皇子却在外假借太子殿下的名号,败坏烁音的名声,事情越闹越大,强抢民女欺儿霸女的老百姓越来越多,他们听说三皇子烁仁死了都披麻戴孝为其哭天喊地……传言什么大好山河落在不仁不义的烁音手中,简直是国之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