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鸣有些莫名,转念一想,大概是南衡先生不想让人找到山上的路,布置了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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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鸣跟姜黎二人下了一趟山,去逛了逛湖对面的小集市。
集市并不大,说是集市,但其实只是住在河岸两边的百姓交换货物的地方。
这集市上甚至很少用到钱,大部分人都还是采取以物换物的方式进行交易。
两个人站在集市口,一眼便能看到头。
人也不多,稀稀拉拉的,各个脸色都没有辞旧迎新的喜悦,疲惫的眼神中反而带着无法掩饰的麻木。
两人走了一圈,集市上的人对这两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没半点反应。
摊贩面无表情地守在摊位前,行人则死气沉沉地穿梭在集市上,看见自己需要的东西,才会上前去询问价格。
“唉——
这世道,还不知该怎么办呢。”
两人走在路上,突然听见一个苍老的男声。
两人停住脚循声望去,瞧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跪坐在地上,面前摆了一张案几,手上拿了一支笔,正在替一个妇人写信。
“如今礼崩乐坏,”他低着头一边写信,一边感慨道:“天子王都都被水淹了,就连名扬天下的京麓学院都被一把火烧了,这世道,怕是没盼头咯。”
“哼!”老人冷笑一声:“那些个诸侯们见太子殿下孤苦无依,个个都想将他掳回去,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殊不知大晋建朝至今七百年,姬家人岂是他们能控制的?
最后被太子殿下引来洛河水,几乎全部埋葬在洛阳城,真是活该!”
“老先生,”坐在老人旁边卖布料的男人问道:“照你这么说,各国都损失惨重了?”
老人哂道:“他们还真当姬家人是软柿子不成?”
“那是自然,天子血脉,岂是他们能随意掌控的?”男人说:“只是……倘若真如先生所说,各国损失惨重,那咱们或许能过几年安生日子。”
“安生日子?”老人说:“以前天子还在的时候,他或许还会有些许顾忌。现下天子崩逝,太子殿下自戕,与洛阳一同化为了灰烬,他们日后会更加肆无忌惮,只怕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
姜黎站在原地,徐凤鸣站在他身旁,他一侧眸,眼睛便被姜黎面具上的光芒晃得有些睁不开眼。
他看不太清姜黎面具下面是怎样的表情,然而他却看见了他嘴唇绷得紧紧的,眉头若隐若无地拧着。三年来都毫无波澜的眼眸闪了闪,又氲上了久违的无奈和淡淡的忧愁。
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那无根浮萍一般在战火中漂浮的百姓。
“姜兄,岸边风大,”徐凤鸣说:“我们该回去了。”
姜黎什么都没说,跟徐凤鸣一起回去了。
几日后,南衡先生回来了。
他这次回来得晚,没赶上岁首,到的山上时已经是岁首过后两日了。
他将配好的药交给徐凤鸣去熬,自己给姜黎扎针。
姜黎喝了药睡后,两个人便一直守在姜黎身边。
这次南衡先生一直守在山上观察姜黎的状况,空余时看徐凤鸣练剑。
他起初还有些新奇,万万没想到徐凤鸣竟然还有武学天赋,只看了几本剑谱,便能学得有模有样。
“不错。”南衡先生道:“不曾想小友竟然还有武学天赋,只看一遍剑谱,便能有此造诣,了不得。”
“先生谬赞了。”徐凤鸣说:“说穿了只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招式,吓唬吓唬人还行,一旦遇到武功高强的,便不成了。”
南衡随手捡了根树枝,猛然间喝道:“接招!”
说罢,他身体化作一道残影,犹如猎豹一般急速扑出,眨眼间已经到了徐凤鸣身前。
手上的树枝已然化作一柄利剑刺向徐凤鸣面门,
徐凤鸣忙一脚蹬在山石上,猛地用力便弹射至数米开外,避过那一剑。
南衡却不依不饶,紧随而上,手持树枝自徐凤鸣面门扫拂而过,强劲的气流如一把锋利的尖刀。
徐凤鸣身影一闪,再次躲过攻击,那锋利如刀的罡风扫过徐凤鸣的鬓角,那长发直接脱落而去。
南衡先生步步紧逼,徐凤鸣翻身弹起,竟然化守为攻向南衡先生直扑而去。
“不错。”南衡先生道:“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只有迷惑敌人,让对方不知道你的底细,方有一线生机。”
南衡先生手中的树枝一横,轻巧地挡住了徐凤鸣的攻势。
他再一侧身,出掌,一掌劈向徐凤鸣的肩头。
徐凤鸣撤剑,空中旋身,用脚接了南衡一掌。
南衡先生推肘偏击,徐凤鸣再次一旋身,灵巧躲避。
两人身影在空中交错、翻滚,招式犹如疾风骤雨、连绵不断,气势迅猛而激烈。
身形时而纠缠在一起,时而迅速分开,场面瞬间变得火热而激烈。
两人缠斗时,卷起一地的雪粉,雪粉纷纷扰扰,如云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