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万万没想到赵宁这么虎,竟然直接把闵先生抓进了廷尉狱。
现在好了,正好给了陈尧一众人借机发难的机会。
秦川这话一出,正好给了人揪小辫子的机会。
上次在朝堂上被周景气得吐血那位,已经告老了还要出来殚精竭虑老头张笠的儿子,张昂抓住机会,质问道:“秦大人这意思,闵衡是无辜的了?既如此,秦大人呈给君上的文书,那也就是假的了?”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你要么不吭声,要么就开口帮着他们治闵先生的罪。
但你若是敢帮闵先生说话,那你就是在打自己的脸,毕竟案子是你自己查的,文书你也呈上去了。
你现在要翻贡?那你就是欺君!你要想好你有几斤几两,能不能背得动欺君的罪名。
“君上明鉴,张大人那话下官实在担待不起,”秦川不慌不忙,对着赵宁微微一礼:“下官浑身三两重的骨头,实在担不起这欺君的罪名。
只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下官区区一介凡人,实在不敢保证自己万无一失,是以有此一说。”
张昂见他如此放低姿态,也不好继续为难他,只得闭嘴。
“君上,”周景忽然开口了:“林大人说得没错,闵相自来我大启做官开始,便殚精竭虑,为了启国的强大,为了百姓呕心沥血。
丞相在位期间所做的贡献人尽皆知,更是被百姓所爱戴。
试问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真的谋反呢?还请君上三思。”
“新法规定,论功行赏,功是功,过是过,”江卫说:“我倒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犯了此等滔天大罪,竟然能够以过往的功德来抵罪的。”
陈尧适时道:“没人质疑闵衡的功德,也没人质疑过他当初来启国一展抱负的凌云之志,和为国分忧,为百姓谋福利的决心和所作所为。
可是……周大人可知,人是会变的。
每个人的心性和思想,都会随着年纪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多发生改变。
忠心耿耿的人,也可能叛主,善良的人,最后也可能变成手持利刃的恶魔。
当初闵衡一心忧国忧民,为国分忧,也跟他现在意图谋反的思维并不矛盾。”
周景哂笑一声,瞥向陈尧:“就跟你们这些士族一样是吗?
既能跟着君主鞍前马后,也可以化身吸血的蠹虫,依附在人民和国家的脊柱上敲骨吸髓。”
陈尧:“……”
“周大人这话未免过分了,”江卫毫不客气地白了周景一眼:“现在闵衡意图谋反的证据确凿,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无论如何都是洗不掉的。
既然犯了法,就要依法处置。
周大人先是以恩要挟,现在又无理取闹,难道能替他掩盖罪行吗?”
“江大人真是泼得好一盆脏水!”周景说:“我竟不知,区区五千私兵,竟然能造反!你当别人是傻的吗?五千兵马就敢造反?!
本来此案就疑点重重,哪怕是个傻子都不会傻到妄图用五千兵马,来撼动一整个国家的力量!何况是一国丞相!
所以秦大人才会说自己未免有所疏漏,要君上彻查!
身为此案的主审官,秦大人都不敢妄图断言丞相意图谋反。
江大人倒是一上来就定了罪了,还一脸认真,一副确有其事的样子,难不成丞相密谋造反的时候,你在现场?”
江卫想被踩了尾巴似的,气急败坏道:“……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一片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你也知道是含血喷人?!”周景嘲讽道:“那你含血喷人冤枉别人的时候呢?!”
江卫:“……”
江卫发现这周景就是他的克星,每次一遇上周景,周景总能三言两语把他气得半死。
江卫和陈尧都被怼的哑口无言,张昂说:“现在的关键是处置案犯,多说无益。还请君上尽快下旨,以免多生事端。”
“君上!此案疑点重重!”周景起身走到殿中央,行跪伏大礼:“还请君上彻查!”
赵宁听得耳朵疼,下意识瞥了一眼徐凤鸣。
徐凤鸣八风不动坐在案几后,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赵宁的角度看去,只能看清他的侧脸,和他白皙的脖颈,还有脖颈处他竭力遮掩,却仍然漏出来的淡淡红晕。
赵宁顿时心猿意马,脑子里全是昨天两个人竟然在书房的案几上的情景。
他满脑子都是徐凤鸣意乱情迷的模样,还有他神魂颠倒、情思恍惚时那迷离的眼神和呻吟声……
赵宁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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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还在吵,原本偃旗息鼓的陈尧又开始说话了,这次他把矛盾转移到了徐凤鸣身上:“徐大人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正在愣神徐凤鸣一个激灵,他其实有点打瞌睡,昨天赵宁折腾了好久,晚上睡觉的时候又折腾了两个时辰。
这一晚上,干体力活也就罢了,还不够睡。
徐凤鸣累得不行,今早起床的时候都呵欠连天的,这朝会上吵了好几个时辰了,他一直神游在外,现在猛地被人一喊,吓了一跳。
这陈尧是真的阴险,想把他拉出来挡枪。
徐凤鸣身份特殊,先是丞相府的客卿,后来又成了太子府的客卿,现在更是赵宁面前的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