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长春阁不对外开放的阁楼里。
众人沐浴更衣完,聚在雅间里,掌柜站在旁边:“几位公子带来的侍卫也已经安排好了,请公子放心。”
四人头发都还是湿的,赵宁跟郑琰一人拿了块帕子在给徐凤鸣和姜冕擦头发。
“有劳掌柜。”徐凤鸣说:“此次真是叨扰了,接下来我们几人还要在这里暂住几日,就麻烦掌柜了。”
他们现在一无所有,只得等大安重新写份王书来,才能去找国君,要不然可能真得被打出来。
“公子何出此言?”掌柜恭敬道:“几位公子一心忧国忧民,为了百姓殚精竭力,我只恨自己帮不上忙。
如今能帮公子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是我的荣幸。”
徐凤鸣跟掌柜聊了会儿天,掌柜知道几人这一路上来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没有过多打扰,说了几句便退下了。
“等吧。”掌柜走后,徐凤鸣说:“等大安城的王书送来了再说。”
东西全落了水,似乎除了等,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那我们先走了。”郑琰起身:“这一路上够累的。”
郑琰带着姜冕回了掌柜给他们准备的房间,回房后,姜冕看了看郑琰身上的伤。
郑琰自幼习武,身强体壮,这一路上走来,伤口没有感染,已经开始缓慢愈合了。
姜冕又拿了药膏,给郑琰抹了一遍。
郑琰坐着不动,他看着姜冕认真而小心地给自己一点一点抹药的神情,嘴角上扬:“殿下。”
姜冕头都没抬,他生怕把郑琰弄疼了,一直很小心:“嗯。”
郑琰那眼睛就没离开过姜冕,又喊:“殿下。”
姜冕:“嗯。”
郑琰:“殿下。”
姜冕:“嗯。”
郑琰:“殿下。”
姜冕终于抬头看郑琰了:“什么?”
“没什么。”郑琰笑道:“就是想叫你。”
姜冕:“……”
郑琰忽然伸手,一把将姜冕抱进怀里。
“做什么?”姜冕吓了一跳:“压到伤口怎么办?”
郑琰抱着姜冕不撒手,狗一般在姜冕身上蹭来蹭去:“早就不疼了。”
姜冕:“药还没擦完呢。”
“你就是治疗伤口最好的伤药。”郑琰抱着姜冕,让他坐在自己身上,闭着眼在姜冕胸口上蹭来蹭去,那模样,活像福宝窝在徐凤鸣怀里撒娇的时候:“有你在,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果然不要脸的人最吃得开,郑琰这说情话的功夫日益精进。
说的姜冕脸上一热,一张俊脸瞬间红了。
姜冕:“……郑琰,你老实说,以前究竟调戏过多少良家妇女?”
郑琰轻笑出声,他抱着姜冕,把他压在床榻上,温柔地看着姜冕,笑道:“殿下,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我这颗心这么小,这辈子除了你,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他说着,闭上眼去吻姜冕,姜冕缓慢闭上眼。
谁知郑琰刚碰上他的唇,姜冕忽然头一偏,推开郑琰。
郑琰不解其意,疑惑地看着姜冕。
姜冕没动,愣愣看着郑琰。
两秒后。
“阿嚏!”
姜冕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郑琰:“……”
姜冕:“……”
徐凤鸣跟赵宁回到房间,两人睡了一会儿,下午的时候出门去城里逛了逛。
江州城跟浔阳城一样,几乎家家户户外面都种了一两棵桃树,王宫坐落于城中正位,被街巷行道拥护在城中央。
走在街上,能远远看见王宫那连绵不绝的宫檐。
宋国跟楚国一样,依长江天堑,率万湖之滨,最不缺的就是河流湖泊。
因为水源充足,气候适宜,因此土地肥沃,物产丰富。
宋国虽然国小势微,但由于一直以来都依附于楚国,几乎没有打过仗,因此宋国百姓没经受过战乱之苦,过得算是安居乐业。
在这乱世之中,宋国也算是一个世外桃源。
徐凤鸣跟赵宁在城内逛了几圈,大街上很是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及至薄暮时分,两人才往回走。
“感觉怎么样?”回去的路上,徐凤鸣问赵宁。
赵宁回了四个字:“世外桃源。”
“是啊,世外桃源。”徐凤鸣说:“只可惜……”
赵宁:“只可惜宋国太小了,必须依附于强国才能生存,要不然这样一块沃土,迟早会被吞掉。”
这是宋国致命的弊端,近百年来宋国世代国君小心谨慎地周旋于各国之间,对强国俯首称臣,年年纳贡,最后甚至不惜让王室公主去和亲,这才保得宋国如今这看似太平的表象。
这一任国君也一样,宋影身为宋国公主,为了维系两国和平去和亲,原本抱着满怀憧憬嫁过去做太子妃。
谁曾想因为生得漂亮,最后竟然成了比自己爹年纪还大的姜懋的宠妃。
而身为宋国国君的宋徽,为了确保国家的安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