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距离拉近,笛声愈发清晰,曲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似乎也更浓郁了。
很快,他们在溪边看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
那人背对着,专注地吹奏着笛子,身旁燃着一小堆篝火,跳跃的火苗映照着周围的一切。
谢淮钦率先出声:“兄台,深夜在此吹笛,好兴致啊!”吹笛人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来。
借着月光,看清是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面容清秀,眼神中却透着几分落寞。
女子微微欠身行礼:“惊扰几位了,小女子只是一时有感,在此宣泄情绪,没想到引来贵客。”
张珩衍笑着对女子说:“姑娘莫要客气,我们本是路过,被你的笛声吸引。”
“听这曲调,似乎有心事?”
女子苦笑着摇摇头:“不过是些儿女情长的琐事,不足为外人道,倒是几位,深夜赶路,想必有要事在身?”
张珩衍道:我们正要赶往洪州治理蝗灾。
女子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敬佩:“蝗灾肆虐,百姓受苦,几位大人能在此时奔赴灾区,实在令人钦佩。”
“小女子虽不懂治理蝗灾之法,但略通医术,若能为救治受灾百姓出份力,也算不虚此生。”
谢淮钦闻言,眼中一亮,忙道:“姑娘既有这般心意,那可真是雪中送炭!此次前往灾区,伤病百姓必然不少,正需要姑娘这样的医者。”
张珩衍点头道:“姑娘若愿同行,我们自是求之不得,只是路途艰险,又有蝗灾威胁,恐让姑娘吃苦。”
那姑娘轻轻摇头,神色坦然:“大人不必担忧,小女子自幼跟随师父学医,早已习惯四处奔波。”
此时随行马车跟来,郑吣意从车内走出来,问道:“为何在此处停滞不前。”
待目光看至远处,还未开口,女子主动开口道:
“小女子叫苏辞玖,会些医术,几位大人刚好前往洪州让我一同前往。”
郑吣意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心中却暗自警惕,不动声色地打量着。
她和声说道:“苏姑娘这般才情与医术,能同行自是幸事,只是这一路艰险,我难免有些担心姑娘。”
“不知苏姑娘为何会在这深夜荒郊,又如此巧合,恰好与我们相遇?”
苏辞玖微微欠身,不卑不亢道:“实不相瞒,小女子本是云游四方行医济世。”
“近日听闻洪州受灾,心忧百姓,便日夜兼程赶来,途中贪看月色,不觉迷路,才在此处歇脚吹笛解闷,幸而得遇几位大人,实乃小女子之福。”
张珩衍见郑吣意仍有疑虑,忙解释:
“郡主,苏姑娘医者仁心,想来只是机缘巧合,此番前往洪州,多一位医者,便能多救些百姓。”
郑吣意思索片刻,终是展颜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劳了,只是往后一路,还望苏姑娘莫要见外,有任何难处,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