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家主...”
方闲小心翼翼地走到张廷宪身边。
如今的张家,就如同一堆火药,只需要一点火苗,就能全面引爆。
张廷宪瘫软在了椅子上,双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方闲呼唤了数次之后,瞳仁才再次凝聚。
方闲偷瞄那双眸子,心肝颤抖,如黑夜中最毒的蛇,欲择人而噬。
“宁家夫妇不见,老黄一家尽数消失......”
方闲提心吊胆地说出了这句话。
张廷宪气势一滞,半晌后,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好,很好!”
站起身来,走到张玉天与张玉贵的尸体面前。
发妻跪在地上,早已哭肿了双眼。
“玉天、玉贵,是为父对不起你们,这一场,若是不能将苏恒的头来祭奠你们,为父便陪你们共走黄泉......”
张廷宪无比悔恨,恨自己优柔寡断,恨自己心有不决。
若是早早的祭出金猴宝盒,如今何至于此?
道争!为道而争,那就不该权衡利弊,只有你死我亡。
金猴曾经的话,这些年来看过的书,都在此刻如蘸血的长鞭一般抽打着张廷宪的心脏。
“张家众人,随我一同,征伐苏恒!”
张廷宪大步走出家门,无比平静。
静的让张家后辈都觉得不可思议。
张玉鹤快步往前,缓缓地跟在了张廷宪的身旁。
大哥惨死,该痛!
可心底除了痛之外,倒有一股异样的欢愉。
今日大伯发威,若是能将苏家拿下,一可以取了苏恒的阵法之道,二来可借此去向‘冰霞山群妖’邀功,两面受益。
族中后辈扛鼎之人无非两人。
二哥张玉楼外出淅川府,如今大哥又惨死。
剩余后辈良莠不齐,要不天赋低下,要不年纪尚小。
如今,能推上台面的似乎只有自己了。
上继张廷宪之衣钵,下承众兄弟之希望。
张玉鹤知道这么想不对,可,忍不住不这么想啊!
这一把火,烧掉了张家的希望,可也烧掉了他的阴霾与潮湿啊。
“玉鹤啊,你得加油努力啊,今日之耻,万不能忘呐。”
张廷宪注意到了走到身边的张玉鹤,叹了一口气,长长地说道。
听到此话。
张玉鹤心头一喜,可脸上却不敢表现。
走上前来,与大伯齐头并进,不就是想表达一个我与张家共进退的态度么?
“大伯放心,若不将苏恒挫骨扬灰,九泉之下,我愧对大哥与十四弟还有张家的一十七条亡魂。”
张玉鹤眼圈微红,话语哽咽。
张廷宪微微点头。
老七或许有些个性,小心思多了些,却终究还是张家人!
张家到苏家,路不长,却感觉走了许久。
张家人没了往日的张扬,一步一个脚印,走得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