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阿大见那屋内还亮着灯,却没有了六人的喧闹,便过来查看。他推门进屋,桌面地面都有呕吐物,阿大连忙凑到吴法面前,发现他手足不停抽搐,嘴角流涎。
酒杯中还有一些草药片,阿大端起细看,大呼一声:不好!
所幸阿大及时发现,立刻通知阿二小三小四,四人急忙抢救吴法眼镜老拐老猪四人。
他们作为吴法手下,多年在养殖场工作,知道一些常见的兽药可以给猪牛羊解毒。这次药酒中毒恰是他们所熟知的那味有毒中药,立刻取来阿托品给四人注射。
没过多久,吴法率先醒来。
阿大顾不得外人在场,急道“法爷,你们药酒中毒了?”
吴法脸色苍白,头痛得厉害,一个字一个字地问“是假酒吗?”
阿大拿过酒瓶,在吴法眯起的眼前晃荡几下,道“乌头酒”
吴法闭上眼,缓缓呼吸,心仍跳得厉害,“先救人”。
阿大又给吴法打了第二针针,吴法便闭目养神。
眼镜老猪老拐也陆续睁了眼。
阿二拿着注射器,准备给法爷妻子注射,手握住她纤弱的手臂,却发现一片冰凉,没有一丝脉动。管不了那么多了,阿二先把针打了进去。然后把手贴在她脖子上,细细感知,的确没有任何脉搏,阿二在把手指放到她鼻前,已然没有呼吸。
阿二对阿大道“法爷老婆没气了!”
阿大道:“你把她先送医院!”,然后再给吴天打了一针,他也摸摸吴天脖子,幸好还活着。
阿二招呼小四把抬起吴法妻子,急忙用养殖场的三轮车拖着,往医院送去。
眼镜最先缓了过来,看着还没醒来的吴天,对阿大道“给他打份安眠药!”
吴法没做声,闭着眼缓缓点了点头。
阿大拿起针,又给吴天推了一管药。
吴法四人就这样继续闭目,等毒性褪去,阿大小三守在他们身边。
到了天亮,四人总算恢复过来,翻着白眼四下大量,却懒得动,没人说话。
屋内仍是一片狼藉,却没人想收拾。
老猪见大家都醒来,终于按捺不住,“法爷,这是一场意外吧?”
来拐道:“奶奶的,要不是发现的早,我们四个就全部交代了。”
眼镜道:“阿大,拿个托盘过来,把里面的渣渣全部倒出来,再验一下。”
阿大小三取来两个大大的不锈钢托盘,分别将里面剩下的草药渣全部倒出来,拿着小镊子一片片摊开。
吴法四人就坐着看他们两人分那些药渣,四人自然希望这是一起意外。
阿大小三花了一个小时,各自在托盘上把药渣分成了两队。
阿大平静的脸变得有些难看,“法爷,药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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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过来我看看。”老猪对阿大道。
“小三把你的也端过来”,眼镜说道。
老猪用手指捏起两堆药渣,仔细看切口,发现了两者颜色深度和切口方向都有差异。他把药渣扔回托盘,摇着头,想不通,也不想说话。
眼镜也看完了,示意小三把托盘拿开,皱着眉头。有些话确实不好说,但他还是开口了“旧药加新药,旧药炮制过了,新药没有。”
吴法脸色很难看,说话声音低沉沙哑“有没有可能是卖酒的人偷懒?”这话说得他自己也不信。但凡敢卖药酒的,谁不知道需要把草药提前出来好。
阿大电话响了,他掏出电话,按了免提,那头传来阿二的声音“没抢救回来……”
吴法四人都听到了这话,吴法忽觉脑袋又晕了。
老猪叹道“法爷,审一下吧。如果不是,也能洗脱嫌疑,免得以后你们兄弟有芥蒂。”
吴法沉沉地低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吴天睁开眼,目之所及,一片幽暗。
潮湿的空气中充满一股腐烂作呕的气味,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他坐起来,发现前方有一片阴森森的白光。
我在哪儿?他清楚记得自己本是在养殖场与大哥他们喝酒,自己最多是喝醉了。
哐当!哐当!
前面的白光中,出现了两个绰约的细长影子,长长的倒影拖在地面如同两条细线。
隐隐约约的哀嚎声从那两道身影处传来。
“喂?”吴天壮起胆子冲那两个影子方向喊了一声。
那两个身影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哀嚎与呜咽声越发清晰。
吴天心中发毛,从尾椎升起一股寒意。
那俩身影终于走进了,吴天借着白光见到那两个人影,带着高高的帽子,一个是白色的,另一个黝黑一片。
“吴天,你在这儿呢!”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
“抓住他,判官说审完了就下油锅!”另一个尖厉的声音叫道。
“鬼啊!”,吴天惊叫,转身就要跑,没跑出几步,“嘭!”撞到了东西,摔倒在地。
“嘻嘻嘻嘻……这是阴曹地府,你能往哪儿跑。”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叫道。
“你还能逃到阳间不成?桀桀桀……”那个尖厉的声音也叫着。
吴天摸索着站起,身后呼呼的声音响起,两道铁索砸了过来,一道直接系住吴天的脖子,另一道捆住他身子。
滋滋!一道道电光闪烁,吴天顿时痛如针扎。
那两道身影用力一扯铁索,把吴天拽倒,径直向白光的源头拖去。
越往里面,地方越空旷。吴天被倒拖着,背面火辣辣的疼,他“呀呀”叫着,看见其他地方还有更多同样被铁索拖着的人影,那些拖拽的身影,却是一个个衣衫褴褛青面獠牙的的赤脚小鬼。
被它们拖拽的人影也有哀嚎叫喊的,吴天变见到一只赤脚小鬼抽出一道赤焰流淌的鞭子,“肃静”,它冲着一个叫唤的人影抽去。
“噗呲!”那道人影顿时浑身燃起滔滔大火,只惨叫几声,就烧没了。
那道鬼魂被小鬼杀了!吴天立刻闭上了嘴。
吴天被拖到一个一望无际城墙前,这里所有的白光都是从城墙后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