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虽处险境,但心情愈发愉悦。自然也有人不喜。那四位穿越时空的人物,除却昭福,皆对此不满。叶泫芝便是头一个。说是不满,不如说不解。这不解还是他独有的。
按说乌云豹这种讨人喜欢的小东西,该尽得宠爱才是。他实在想不通为何这顾照卿与柳扶雪对视便笑得比见了自己还要欢喜;还有那柳扶雪受了些伤本无大碍,可见了阿照便突然地承受不住那痛,演技拙劣,偏阿照看不出来;那死后魂魄四处游荡的男子话愈发地多了起来,一见了阿照反而闭口不言,阿照叫他“阿雪哥哥”,他倒好,一张嘴便是“顾小姐”……
孟无湘是经历过情爱的,薄奚尾生是见识过别人的情爱的,唯有这位老神尊,见什么都新鲜。
与那三位的幽怨不同,昭福附在薛道微身上,听不得与熬泠有关的任何事情,一旦察觉,便生愧疚——熠铉罚他来此,算是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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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纠缠的几位,令奔波的路途有了几分乐趣。即便叶先生被元度卿三令五申禁止影响帝姬转世命途,但有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他还是会帮一帮。不仅自己去,还要拉着两个器物随从。撕咬刺客时总是不忘给剑形的孟无湘加一些不可见的术法加持,雨雪天气为未开虚像的薄奚尾生加一层结界。
照雪二人看着和和睦睦,底下的人面子上倒也过得去。暗中之事,也不必细说。总之,这一班人马行这一路,称得上精彩。
三月三,上巳日。春暮花开,夹道极尽绚烂。马背上的顾照卿昏昏欲睡,柳扶雪在前头牵着马,将步子放缓。再有几个时辰过了这山,便入白壁城境内。只是一山两季,过了山顶,便要入目皆白,这也是白壁城名称由来之一。
这样好的日子,偏有人晦气。兴许是一连的挫败令瀚宁宫里的主子觉得颜面扫地,借着自请出征的由头,绕了个大远,率亲卫队与一支军中精锐在这必经之路候着。其中,也有沈成礼。
乌虚舟所见,已是酣战半日后,柳扶雪与其他人奋力在包围圈中撕开一个口子,薛道微殿后被俘时。顾九本可不顾,但她绝不许下一道喷溢而出的鲜血自阿薛脖颈出,故而有了先前那一幕。
不知怎么的,乌虚舟只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在当时真是再恰当不过。
至于此刻南海垂钓离那十五日之期满,过了整整三十日。顾照卿确与柳扶雪碰过面,不过将扶持承天教一事与其核心教众达成一致旋即策马南行,那位柳教主性命无忧,更有佳人在侧——安鹭姑娘。
乌虚舟不欲知晓这些纠缠,只摇摇头道“如今这些年轻人的情爱真是草率。”便收了这费精神又费灵气的术法,预备带徒孙女回昙城。刚把脸凑过去一些,便闻一声惊呼:“乌先生!”
紧随其后,一只浑身漆黑的狸奴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伸出带勾子的爪子一巴掌拍在一柄剑上。便又听“哎呦”一声。
垂钓的小公子回头,泪珠儿从弥散红雾的眼里落下来。她拿手去擦,越擦越多。视线模糊里也分不清谁是谁。
一只手拽住乌先生下摆,“阿薛,是你回来了吗?”
原来那护卫终究没保住性命。乌虚舟暗叹。便向前一步。却又闻一声“哎呦”,听声音与前次不同。将脚移开,发现是踩了一把伞。
“喵呜。”狸奴儿蹬上乌先生肩头,目光灼灼。乌虚舟从一只乌云豹的神色中感到一股威压,那猫儿能人言倒也不稀奇。“他是乌虚舟。”自然,这话不是说给乌先生本人听的。
“一笑拜见乌先生。”她起身,给父亲的恩师行了礼,暂且止住泪。
乌虚舟忙将小顾姑娘扶起,“你这孩子啊。”他心道这姑娘模样不差,所携伞剑皆可言,这只乌云豹又是如此威压,不知是何方仙长,有这些加持,怎的情路还如此坎坷?
这位修为方至半仙的乌先生自然不知,能从白壁城行一月半便至月出南海,是因边上那匹马全然是个摆设。乌云豹夜间化形,大能驮马,且极稳,夜行三千里。顾照卿白日闲逛夜间安睡便又至新地,故而神速。行至此处,见海色,顿生寂寥,是以悲泣。哭了这一场倒觉畅快。
乌虚舟见她好转,便放心许多。“小顾慈托我寻你,如今寻着了,我便送你……”话音未落,半空突然展开封书信。
边关告急,东夷皇太女趁顾家几位公子与另外一位护国将军换防,破城而入,被视为敌国眼中钉的顾二公子一片混乱中落马,至今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