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俊是个卖保险的，这活儿干得久了，他觉得自己像个推销员，整天在街上晃悠，见人就凑上去，

嘴里念叨着“保险”“保障”“未来”这些词儿。可大多数人一见他，就像见了瘟神似的，躲得远远的。

孙俊心里明白，自己这张脸，这副打扮，再加上那套说辞，确实让人厌烦。可他也没办法，生活逼得他不得不这样。

这天，孙俊又碰了一鼻子灰。他刚从一个小区出来，手里攥着一沓传单，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刚才那户人家，门一开，还没等他开口，就“砰”地一声关上了。

孙俊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悻悻地转身离开。

他走到街边的长椅上坐下，掏出烟，点了一根，狠狠地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卖保险的，听起来挺体面，可实际上呢？

谁见了你不躲？谁愿意听你唠叨那些生老病死的事儿？孙俊越想越憋屈，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孙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孙俊回头一看，是芹康。芹康是他的老朋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铁得跟亲兄弟似的。

芹康是个自由职业者，写写画画，日子过得挺潇洒。

孙俊一直羡慕他，觉得他活得自在，不像自己，整天为生计发愁。

“你怎么在这儿？”孙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路过，看你坐这儿发呆，就过来看看。”芹康一屁股坐在孙俊旁边，

顺手从他手里抢过烟，抽了一口，“怎么了？又碰钉子了？”

孙俊叹了口气，没说话。

芹康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灰心，这活儿本来就不容易。

你看我，写东西也没人看，可我不还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孙俊苦笑了一下，“你那是艺术，我这是……唉，算了，不提了。”

芹康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孙俊，你知道你为什么卖不出去保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