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坤见袁西如此谦逊,对其好感又加深几分,他道:“罗县长和镇长正谈着公务,随从拿了个湿漉漉的包袱进来交差,罗县长命人先带上张氏,张氏一见便道这就是李掌柜早上出门所带包袱,罗县长听了,立即喝令带上杀人犯邓小鱼,邓小鱼押到堂上还想狡赖,罗县长把包袱往他面前一丢:‘这是在你水缸里找到的,你还有何话说?’邓小鱼见证据确凿,不得不招供,原来李掌柜到码头时天刚蒙蒙亮,邓小鱼偷眼瞧见包袱里颇多钱财,又见四下无人起了歹心,趁李掌柜不备将其杀死,而后把船划到河心将李掌柜尸体抛入河中,而后又将包袱带回家藏于水缸中,做完这一切,他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为摆脱自己干系,造成自己不知情的假象他又故意跑到李掌柜家寻人,只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邓小鱼没有想到罗县长断案如神,不到半天时间就破了案,将其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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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自健好奇地问道:“老学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不是罗县长亲口和你讲的?”
马坤摇摇头:“罗县长为人平和,不喜吹嘘,他哪里会同俺讲这些。这都是俺的族侄告诉俺的,他就是五沟营镇镇长,他当时也很好奇罗县长是怎么破案的,就向罗县长请教,罗县长也不藏私,他解释道怀疑邓小鱼的原因首先是他收了船钱,只需等候雇主,为何天色尚早就主动去寻人,此疑点一;邓小鱼去寻人,去的却是离码头较远的李掌柜家而不是较近的贾掌柜家,这也与常识不符,这和袁学弟观点相同,此疑点二;邓小鱼在李掌柜家门外叫门时口里大声喊叫‘嫂子开门’,而不是‘李掌柜开门’,这也与常理不符,俺们一般去别人家找人都是找男主人,哪有直接找女主人的?只有知道男主人不在家时才可能这么做,此疑点三。起初罗县长怀疑邓小鱼与张氏有私情才会有此反常行为,但询问左邻右舍,知道张氏是个本分女子,绝不可能做那些伤风败俗之事,于是他断定必是邓小鱼见钱眼开,临时起意杀了李掌柜,就叫人到邓小鱼家中搜查,果然找到赃物。”
“罗县长怎么知道邓小鱼会把赃物藏在自家水缸里?”王自健好奇地问道。
“哈哈,你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罗县长说水上讨食的人,习惯有水的环境,只有水才能给他们安全感,所以他藏东西必定藏在有水的地方。”
“罗县长不仅观察细致,思维缜密,还能揣摩罪犯心理,难怪断案如神,西平有他在,真是百姓的福分。”袁西感叹道。
“可不是嘛,罗县长到了西平,确实做了不少好事,他深入民间、体察民情,他兴修水利、鼓励耕作,他重视教育,兴办了好几所国民小学,他禁绝鸦片,到西平后枪毙了好几个贩烟、种烟的乡民,西平吸毒的人吓得都搬到其他地方去了。”说起罗县长的好,马坤如数家珍。
“不过最近他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共军进犯豫西,离着西平越来越近,搞得人心惶惶,政府工作人员都逃散了不少,附近的杆子又日益猖獗,你们亲眼看到,崔红华居然大白天就敢攻打县城,这可是几十年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事情,这次要不是有你们帮忙,西平就危险了。更让罗县长难过的是,为了完成上面下达的任务,他不得不向老百姓催粮、催款、派壮丁,搞得民愤甚大,有损他这几年积攒下来的好名声。唉,现在的县长真不好当。”说到时局,马坤直打唉声。
袁西安慰道:“老学长,现在的形势虽有些混乱,但不至于糜烂到不可收拾,国民政府应该仍能控制大局,如果大家能在蒋校长的带领下,精诚团结、励精图治,我们一定能重整山河,再塑新社会。”
“学弟有此信心,那为何心生退意,要归隐山林?”马坤似乎很在乎袁西不愿再效命军中,他试图劝说袁西改变主意:“俺和驻防信阳的张司令长官交情莫逆,如果学弟有意,俺可以向他举荐你。”
“多谢老学长,只是我主意已定,你就不要再难为我了。”袁西婉拒道。
“唉,俺就想不明白学弟你这样的英才为何不能为党国所用?罢了,既然人各有志,俺也不好勉强,两位学弟,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老学长,我们此次来西平意在稍作休整,顺便打听前方道路消息,如今体力已完全恢复,我们打算明天就去信阳。”袁西答道。
“什么?明天就离开?这怎么行,你们对俺西平百姓有大恩,怎么也不能就这样离开,俺这就去同罗县长说,一定要热热闹闹摆上三天酒席,走时还要用车风风光光把你们送到信阳才行。”说完,马坤起身就往外走。
袁西赶忙拦住他:“老学长何必心急,晚上罗县长过来吃饭你再和他说也不迟。您是我们的老学长,我和自健有幸在西平遇见您,我特别想敬上三杯酒,不知今天中午您能不能给我们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