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翼不知道他对商时雨是什么样的情感,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正视过这段在他心里属于极度特殊存在的情感。
为什么特殊,是因为他为了她破过许多例子,也因为她做过许多不符合他本身性格和行事作风的事情。
比如会久久消沉,走不出她的“死讯”;比如不喜欢看到她和其他男生接触;比如向来将一切矫情的情感都掩饰得天衣无缝,却偏偏在她面前破了防……
可以说,他对商时雨永远都是敞开心扉的,他永远会把自己的一切,表面的内里的,都毫无保留地展示给她,即便他一直都别扭着不肯承认。
或许是心里越是在意什么,便越是要逃避什么,明明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喜欢得要死,却还是嘴硬着说没这个意思。
“怎么不说话了?”
见唐晓翼一反常态地沉默了一路,向来不怎么主动挑起话题商时雨,难得首先打破了寂静。
唐晓翼还恍恍惚惚地发着愣,飘忽的思绪瞬间被拉回脑海。
“这里太闷了,我感觉说一句话都费劲。”
这个理由确实找的不错,因为他们所处的这个皮肉组织形成的通道确实闷热又潮湿,本来稀薄的空气还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确实没有让人有想说话的欲望。
“是这样的,先忍忍吧。”
商时雨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脊背,还以为唐晓翼是真在这里憋的不舒服。
“这里面的气体还不知道有没有毒,你要是头晕或者有其他不舒服的的话,就及时跟我说。”
唐晓翼睫羽闪了闪,快速地瞥了商时雨一眼,又把眼珠子转了回去,在眼眶里微微地颤动着。
记忆中那个盛气凌人的冰块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似水了?
他好不习惯哦。
不过自从商时雨回来之后,她性格似乎比小时候沉静稳重了许多,曾经张扬凌厉的锋芒都收了起来,只有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重新竖起来。
两人顺着通道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可越往前这条通道便变得愈发狭窄,四周的软乎乎的皮肉组织愈发地往中间挤压过来,很快便容不下两人并排前行了。
而且那股腐烂的气味也开始愈发浓郁了,熏得唐晓翼头晕脑胀,忍不住捂着翻江倒海的胃干呕了一下。
他觉得他现在仿佛行走在一片被烈日暴晒过后的乱葬岗里,闷热又恶心,身上沾染的粘液一层叠一层,结成了厚厚的硬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