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前,哪怕是一千多年以前,千羡景在我眼里,都不是一个把亲情看的多么重要的人。
我甚至一度认为,南疆覆灭后,他之所以重用千羡凌,甚至对他有过多纵容,全是因为身边的人死绝了,千羡凌与他又有至亲的血缘关系,与他而言,是一枚最好用的棋子。
可当他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的时候,我才真正的意识到,什么叫做手足情深。
无论千羡景到底承认与否,这个因他一度黑化的便宜弟弟,在他心中,一直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千羡凌虽然不是死在我的手里,却也算是因我而死。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矛盾,他在身死之前,我对他只剩下恨与厌恶,可我再想将黎厌执与他分开,归根结底,他们还是同一个人。
只是心中的执念太深太重,同样一个人裂变出了两个不同的人格,一个因为太恨,想要伤我,一个因为太爱,宁愿以死来换我对他的怜惜。
我现在回想起千羡凌,那些他曾经伤害我的事情,早就荡然无存,根本就想不起来了。
反而是儿时,在南疆成长的点点滴滴,那个自襁褓里,便被我看着长大的小男孩,在我脑海中变得格外清晰。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清晰,我在面对千羡景的质问之时,第一反应竟是语塞,像是直接噎住了。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