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雷暴才刚刚过去,可由于神启节将近的缘故,没人能阻挡人们的热情,灰眼刚刚结束管制,每天起码都有千人到来。
这让灰眼飞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各大聚集区,人声鼎沸,各色商贩,游人旅客们早已挤满了哨所中大大小小的客栈旅馆。
一个窗帘紧锁密不透风的房间内,传来一阵苦笑声。
桌上是一根明晃晃的蜡烛正在灼灼燃烧着,一位满头白发老人似乎像是被人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安静的坐在桌前。
脸色铁青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霜痕的爷爷,风铃的大长老霜天楼,不久前就这里,爷孙二人刚经历过一番激烈的争吵。
烛火摇曳,老人呆呆的胸口起伏不定,注视着自己面前的火苗。
不知过了多久,他长叹一声起身缓缓的走到窗前刷的一声拉开窗帘,外界那刺眼的阳光照耀进来淹没了桌上微弱的烛火。
“真没想到这丫头竟然都敢跟我顶嘴了,这才短短几天罢了,如此悖逆,真是岂有此理,你爷爷我还能害你不成,咳、咳、咳。”
窗外晴空万里,老人似乎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眯着一双狭长眼睛扫向外界的滚滚红尘,人来人往的街头哪里还有自己宝贝孙女的身影。
“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似乎这一刻他不再是风铃那个说一不二的大长老,而是一个正在抱怨孙女不争气的退休老头,就连那说话的语气都颤颤巍巍起来。
面对心爱孙女的决然,他现在也是无可奈何了,唯有看着窗外的灰眼哨所苦笑不已,至于他们爷孙二人为了何事而争吵?
老人转身看向屋内,眼神开始变得锐利起来:“好好好好,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王八犊子干的好事……咳咳,我家小霜儿真的是长大了。”
阳光洒落让原本隐藏在烛火阴影中的几个物件浮出水面,不是别的就是这六个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令牌,金银交错,熠熠生辉。
愤愤不已霜大长老嘴角抽搐着,别人都求之不得的飞羽令,这丫头竟然给他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不仅如此后面他一番追问下才知道。
这丫头竟是为了跟着灰眼的小家伙们鬼混,什么特别行动组,什么叫不想一直躲在自己的羽翼下之类的,饶是他平日再怎么宠着惯着,一听这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如何能不动怒,最终才吵的个不欢而散。
灰眼广场上人山人海,少女低着眉梢乌黑的秀发用一支翠绿色的竹玉小钗子束在脑后,萝衣彩衬,青裙拖地,脚下一双深褐色的云霞履,凌波微步,款款而行。
“这位姑娘,上好的菱湖南云镇云锦织造,您看一看嘞。”
脚步微微停,霜痕顺着声望去,一架小推车旁边支个大摊子,挂着大大小小数十匹五颜六色的染艺,飘飘洒洒,三五女子挑挑拣拣着。
她只是略微扫过一眼,一脸笑呵呵的老板望着来眼神一亮,似乎希望可以推销成功,“今年雨水甚大,要不是商路断绝,我这批好货早就卖完了,好俊俏的女娃儿,我这些料子要是有幸能穿在姑娘身上上,那可真是绝配呐!”
“不用了,谢谢老板。”霜痕低声微微笑道。
“哎哎,姑娘真有礼貌,您别走哇,价钱好好商量……。”摊子老板一脸的惋惜看着越走越远的小姑娘,这可是他今天看见最俊的女娃了,老板惋惜的踹了一脚身旁的胖裁缝嘟囔不已,“看样子是心情不太好,若是现场给她做上一件罗衫搞不好今天能大卖,可惜了,多好的招牌。”
经过摊贩老板的打扰,少女步履轻快几许。
风铃哨所的菱湖,南云镇,那里有着整个西荒最闻名遐迩的的织造局,只不过匆匆一瞥,便了然以假乱真罢了,她怎么会看错,绫罗绸缎,她从小就从未短缺过。
霜痕没有再停留,长裙轻摆就已来到高地的南门碍口,小商小贩沿街叫卖,“霜姐姐,我们在这里,这里。”
霜痕定睛只见两个小不点艰难的挤开人群,明眸皓齿的维娜丝挥舞着手中的糖葫芦,拉着狼狈星晨一路小跑,金色的小裙子闪闪发光。
星晨手上提着大包小包,被维娜丝拖着惊慌四错而来,一双小凉拖啪啪作响,米色小坎肩如一双小翅膀,霜痕站在原地看着冲向自己的两位妹妹,眼中温柔如水,有你们真好。
扎着银色麻花辫的星晨,一脸关切的问道:“霜姐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你们慢点,怎么还是毛手毛脚的,小心哇。”霜痕迎了上去拉住两个小迷糊,与两个妹妹哗啦一声抱在一起,引起一阵注目。
“对啊,你爷爷怎么说了,你们没有吵架吧,他不同意我还有招,我很会对付我爹的,我可以教你,哼哼。”维娜丝抬着头傲娇道。
星晨赶紧拉住维娜丝,“哎呀,你别胡说,霜姐你快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