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我素，确实可以让你们轻松。但是正道的职责和责任又是会让人觉得疲累的。”

“魔道不讲规则，也就是抛去了身上的责任。”

“你以为这天下的侠客，是如此好当？不管你是想纵意玩乐还是想要与美人归隐，笑傲江湖，都要记得一事，责任，你活下来，我和你师娘养育你二十年，是想你对这个国家，这个世界有用，而不是让你快意恩仇，逍遥自在。”

“唉，大概是我不会教徒弟的缘故，这些话，以前都没有说给你们听，让你们明白。”

“这个世界就不曾有只享受的事，和道理。”

陈昂说到这里，深深吸了口气。

阮素素都听得哑口无言，她从来不知道师哥的内心居然是如此复杂。

地上跪着的年轻男子更是大脑一片混乱。

陈昂却是不顾他是否真的明白，最后道：“人就是这样，只会看到眼前之恶。有些人嘲讽我魏君，却忽略了他们眼前正在发生的恶。”

“我希望你明白，人都有两面性，只是看哪一面大过哪一面。”

“你可以保护那些魔教之人，但是我现在要你发誓，私底下打听那些魔教背后杀过的人命，然后去那些人家看看，或是其残留的亲戚那里，你可愿意？”

陈昂直接给了年轻男子一个道德水平远远高于这个江湖世界的问题。

过了十秒钟。

陈昂对着旁边的任魔女道：“你们走吧。”

“师父……！”

地上跪着的年轻男子还在犹豫。

“这件事无所谓你做不做，我只是想告诉你，让你记得有这样一件事。”

“以后，你想如何做，我不会管你了。”

陈昂背过身，道。

“寇郎，我们走。”

那里的任魔女姿容绝美，内心波动如何看不出来，抱起年轻男子，向着外面走去。

“师哥，玲儿……”

阮素素在陈昂耳边道。

“无须担忧。”

陈昂轻声回复后，阮素素不再多说。

只是想着刚刚夫君的话，她的心里也颇为复杂。

她知道寇儿和那些魔教之人结交，虽然心痛不已，但更没想到夫君想的居然如此深远。

看着起来有些失魂落魄的寇儿，她眼神安慰了下对方。

任魔女带着年轻男子离开后。

“师哥。”

阮素素忽然握住陈昂的手掌，道：“这些话，你为何以前不和我说？”

“说了能怎么样。”

陈昂侧过脸道，“一个错乱而荒谬的世界，正直的人可以被人随意愚弄。”

“寇儿那样热血的人，在其他人眼里是偏激，不成熟。”

阮素素近距离的看着自己的师哥，道：“那只是部分人眼里的世界！”

“嗯，你说得对。”陈昂沉默了下，点点头道。

“但是，我说的那些也是事实。”

陈昂道：“不过这依旧是一个存在着正派的世界。”

“有了正派，所以那些魔教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人，可以玩弄诡计，可以不守规则，心狠手辣，我行我素。”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什么？”阮素素把陈昂的手压在自己的胸口上。

“如果我靠着天剑灭了魔教，再灭了左长江，以后要不要在江湖上建一个灰教？”

阮素素愣了愣，“什么是灰教？”

“正派弟子普遍守规则，行侠仗义，讲究光明磊落。那我倒是希望有一个教派，不讲礼仪，人人精通偷蒙拐骗……”

“师哥，你怎么可以建那种东西！”

阮素素把陈昂的手用力往下按去。

“听我说完。”

陈昂道：“我是希望这样的教派，专门来对付魔教。”

“那也不行。”

“那等下作的门派，师哥想都不要想。”

阮素素语气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的样子，带着淡淡的娇蛮道。

说话间，她也余光观察着自己的丈夫。

作为天剑山玉女，虽然在之前被师哥用了这辈子没有说过的重话骂了，但是她的心里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开心。

她自然也不会一层不变，如果这是师哥喜欢的话。

“嗯。”